“工位上,聽說是加了一天夜班,早上人就沒了。”
說著,孫向陽一撇嘴,“樓上公司咬死就給二十萬,說那個員工本來就有病,不是公司的問題。”
“真摳門兒。”
是挺摳門兒的。
人猝死在工位上,還只給二十萬。
這不鬧起來才怪。
舒姣心想。
“這個價,員工家屬肯定不接受私了。我聽他們說要去起訴公司。舒律師,這案子你能打不?”
孫向陽也沒別的意思。
舒姣費心費力把他撈出來,他心里是感激舒姣的。
他尋思,哪行哪業應該都一樣,都需要看業績。
這不正好有機會嗎?
反正都要請律師,不如給舒姣送個業績試試。
她都能給自己把無期徒刑,辯到無罪釋放,這種賠償案打起來還不是輕輕松松啊?
舒姣:……
那可真是感謝你的看重。
有沒有可能,這壓根兒就是不搭邊的兩個案件方向呢?
舒姣:“當事人你能聯系到嗎?案子能打,但要看具體情況。”
“能啊,正好我要了他們聯系方式呢。”
孫向陽又說,“那待會兒我讓他們聯系你。”
“行。”
掛斷電話,舒姣頗有些無奈的低笑一聲。
誰能想到律師打官司,還有回頭客拉人頭的!
奇了。
那頭,孫向陽立馬給今天剛認識的朋友馬元打電話,“我問了,舒律師說能接。”
“我跟你們說,舒律師可厲害了。”
“我差點兒就被判無期,她愣是給我撈出來,才收十五萬,還幫我賺了四萬多啊。她肯定能打贏……”
“阿嚏~”
不知道孫向陽在背后瘋狂吹噓自己的舒姣,默默把空調調高一度。
等了約莫十來分鐘,未知號碼就打了進來。
“舒、舒律師嗎?”
對面的聲音聽起來沙啞又滄桑,“我姓馬,我叫馬元,就是那個,我兒子他、他……”
說著說著,馬元聲音便哽咽起來。
“逝者已逝,你們作為家屬的,還要為他討個公道才好。”
見他情緒實在不算穩定,舒姣安撫兩句,又詢問道:“他大概多久走的?”
“3號。我們3號,才接到醫院電話,說他人沒搶救過來,沒了。”
馬元聲音顫抖著,“律師,我兒子身體很好的,他怎么會突然就沒了呢?他、他……”
3號?
今天6號,才過去三天。
“《死因鑒定書》出來了嗎?”
舒姣追問道。
“還沒。但我兒子死的那晚,我們還問他什么時候回來吃飯,他說他要加班。他肯定是因為加班才猝死的!”
馬元情緒很是激動,“我說讓他別去上班了。他那個公司,他去了半個月,加了八天班!”
“哪個好人經得起這么折騰?”
才去半個月?
舒姣皺了皺眉,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這案子,只怕是沒那么好打。
“這樣吧。”
舒姣盤了盤手上的案子,和最近的時間線,“明天我去d省,見面聊。”
這種事不能慢。
慢一步,公司那邊保不齊能干出什么應對和補救措施來。
“不過你這案子律師費可能不低。”
舒姣又說了句。
“行行。”
馬元直點頭,“只是……舒律師,那我、就我兒子這種,公司能賠多少?”
“主要我們家沒多少存款……”
他怕到時候給不起律師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