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揚名臉上掛著謙卑而熱情的笑容,繼續在前面引路。
這片地底空間極大,各種設施分門別類,井然有序。
三人穿過一條由耐高溫巖石鋪就的通道,來到了一處極為寬敞的圓形區域。
眼前,是一座巨大無比的煉劍臺。整個平臺由一種不知名的黑色巖石鑄成,表面光滑如鏡,卻又散發著古樸厚重的氣息。
平臺中央,地火噴涌,形成一道數米高的火柱,將整個地下空間映照得一片通明。在煉劍臺的旁邊,一位身形瘦削、須發皆白的老者,正全神貫注地忙碌著。
他手持一柄巨大的鐵鉗,從一個巨大的熔爐中夾出一團已經熔化成液態、閃爍著刺目白光的鐵水,小心翼翼地將其倒入一個模具之中。
他的動作沉穩而精準,每一個細節都充滿了力量與美感,仿佛不是在進行粗重的體力勞動,而是在完成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吳揚名停下腳步,對著那老者的背影,恭敬地喊了一聲:“李老!”
被稱作李老的老者頭也未回,只是用他那略帶沙啞的嗓音回應道:“家主,什么事?沒看見我正在忙著嗎?這爐‘玄鐵精金’火候馬上就到了,耽誤了時辰,你賠得起嗎?”
他的語氣雖然有些不耐煩,但吳揚名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臉上笑意更濃。
他對著蕭楓和趙欣婷解釋道:“李老是我們吳家煉劍資歷最深的大師,也是整個華夏碩果僅存的幾位鑄劍宗師之一。
他的脾氣雖然大了點,但一手鑄劍的技藝,卻是出神入化。”
他看著李老專注的背影,眼中充滿了信心:“相信有了他的幫助,很快就可以為小兄弟打造出最完美的劍胚。”
趙欣婷站著蕭楓身旁,看著那位李老精湛的技藝,也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能讓吳家家主都如此恭敬對待的人物,其技藝自然是登峰造極。
然而,蕭楓卻只是瞇著眼睛,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位李老,隨即說出了一句讓在場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話。
“我無需他人幫我鑄造劍胚。”
“……啊?”吳揚名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趙欣婷聽到后也是一愣,她疑惑地看向蕭楓,不解地問道:“蕭大哥,你不是說要來鑄劍胚的嗎?”
蕭楓平靜地解釋道:“我是要鑄劍胚,但我不需別人來鑄。我只是需要一個適合我鑄劍的地方。”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眼前的巨大劍爐和那條散發著寒氣的地下暗河,繼續說道:“我之前就說過,我要找一個鑄劍的地方,并非是讓別人來鑄。”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自信。
“鑄劍,我自己就行。”
吳揚名直接聽傻眼了。他腦子一片空白,完全無法理解蕭楓話中的意思。
自己鑄劍?開什么玩笑?鑄劍是何等復雜精深的技藝,需要長年累月的經驗積累,眼前這個年輕人,看上去年紀輕輕,怎么可能會鑄劍?
就在吳揚名不知該如何回應這尷尬的局面時,一道身影從旁邊走了過來。
“家主,我來了!”
正是那位李老。他已經完成了剛才那道工序,將模具放入了冷卻池中。
此刻的他,半身赤裸著,古銅色的皮膚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傷疤和燙痕,那是長年累月與烈火和金屬打交道留下的勛章。
他身上只穿著一件由特殊材質制成的隔熱圍裙,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熾熱的陽剛之氣。
他的手掌粗大,布滿了厚厚的老繭,一看就是一雙錘煉了一輩子的手。
李老走到近前,他那瘦削的身體里,仿佛蘊含著火山般的力量,氣場之強,竟一點都不比吳揚名這個家主弱。
同時,他的臉上還帶著一種屬于頂尖匠人的孤高與傲氣。
他看都未看蕭楓和趙欣婷一眼,直接對吳揚名問道:“家主,你急匆匆地把我叫過來做什么?有什么天大的事情,比我淬煉那爐‘玄鐵精金’還重要?”
吳揚名面露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