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鴻飛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變得凝重起來。
“姓蕭?難道是那個蕭家的人,終于按捺不住,開始在世俗界布局了?”
昆侖境蕭家,那是一個連紫煞門都輕易不愿招惹的古老世家,底蘊深不可測。若真是他們的人,此事便棘手了。
“不,不是!”江長老立刻否定,“屬下再三確認過,他與昆侖境蕭家絕無干系。就是一個……一個走了天大狗屎運的世俗界小子!”
說到這里,江長老的語氣中充滿了嫉妒與怨毒:“他應該是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某個隕落前輩的道統傳承,這才僥幸踏入了修煉一途。此人根基淺薄,毫無底蘊可言!”
他似乎想通過貶低對手,來為自己的慘敗挽回一絲顏面。
然而,段鴻飛根本不吃這一套。
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聲音也冷了好幾個度:“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們這么多人,一位金丹長老,十幾位筑基期的內門精英,全都被一個運氣好的毛頭小子,一個人打成了這副德性?”
“轟!”
一股磅礴的威壓自寶座上轟然壓下,整個大殿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江長老等人只覺得身上仿佛壓了一座無形的大山,連呼吸都變得無比困難,冷汗瞬間浸濕了后背。
“門主息怒!”江長老嚇得魂飛魄散,趕緊解釋道,“此子……此子有古怪!屬下曾暗中觀察過他的靈根,資質實屬平庸,絕非那種萬中無一的逆天妖孽。可不知為何,他的修為竟然已經達到了金丹初期,這本就匪夷所思!”
“最可怕的是,”江長老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揮之不去的恐懼,“在與我等交手之時,他竟能施展某種秘法,強行將自身境界在短時間內拔高到金丹后期,甚至……甚至更高!力量狂暴無匹,我等猝不及防之下,這才……”
他沒有再說下去,但結果已經擺在眼前。
他的右臂,就是被那股狂暴的力量硬生生轟碎的!
段鴻飛眼神中的寒意稍稍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思。
強行提升境界的秘法?這種功法并非沒有,但大多后遺癥極大,且提升幅度有限。
能讓一個金丹初期,穩穩壓制住另一個金丹初期和十幾個筑基期,這秘法絕對非同小可。
江長老見門主似乎聽進去了,連忙趁熱打鐵。
他眼中閃爍著貪婪與復仇交織的復雜光芒,語氣也變得陰狠起來:“門主,那小子靈根平庸卻有如此修為,身上必定藏著天大的秘密!那份傳承,那門秘法,甚至可能還有我們不知道的至寶……若是我們能將其奪過來,對我紫煞門而言,必將是天大的助益啊!”
這番話,將紫煞門恃強凌弱、巧取豪奪的宗門本性暴露無遺。在他們看來,別人的機緣,只要被他們看上了,那就理所應當是他們的。
整個大殿內,一片死寂。
段鴻飛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寒玉寶座的扶手,發出“叩、叩、叩”的輕響,每一個聲音都像是重錘,敲在江長老等人的心頭。
他的眼神精光閃爍,深邃的眸子里倒映著大殿的幽光,誰也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一個身懷異寶和強大秘法的金丹期散修……確實是一塊令人垂涎的肥肉。但,現在是吃下這塊肉的最佳時機嗎?
跪在地上的江長老,內心早已被滔天的恨意所填滿。
什么宗門利益,什么天大助益,他現在已經顧不上了。
他唯一想的,就是報復!徹徹底底地報復蕭楓!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空蕩蕩的右肩處,正傳來陣陣撕心裂肺的幻痛。
斷臂之仇,修為大跌之恨,已經化作了啃噬他心神的毒蛇。
金丹被重創,境界已經跌落回了筑基大圓滿,想要重回金丹,沒有個三五十年的苦修和天材地寶的堆砌,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這對于一個壽元有限的金丹修士而言,是何等沉重的打擊!
他恨不得門主立刻下令,傾全宗之力殺向世俗界,將那個叫蕭楓的小子碎尸萬段,把他身上所有的秘密都榨干!
不知過了多久,那敲擊扶手的聲音終于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