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安看著密信神色越來越凝重,浮云看著面前的季淮安,神色淡淡,可是浮云知道,這是自家世子十分生氣的表現。
果不其然季淮安放下信后朝浮云問道“這樣的信有多少封”,他聲音似寒冰。
浮云想到書信的日期,表情也變得凝重“情況緊急屬下未能一一查看,若說第一封密信的時間已是三年前”,而浮云拿的這一封是關于承安帝。
季淮安聽到時間心中騰的升起怒火,他真是小看宅心仁厚的三皇子了,想到明德殿那個不過天命之年便白蒼蒼的老人心中便晦澀難明。
季淮安的母親文淑公主是承安帝胞妹,文淑生下季淮安之后便將搬出公主府住進了靜觀寺待發修行,而季淮安的父親武安侯也常駐邊關。
承安帝見季淮安幼小,父母又不在身邊,便將其接進宮中親自撫養,在季淮安的心中早已將承安帝視為自己的父親。
承安帝自繼位以來,勵精圖治,天下河清海晏,他體恤臣子,關愛子民,疼愛子女,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快要被自己兒子害死了。
季淮安想到出發前承安帝說的話,那時的承安帝已經瘦的厲害了,說一句話便要喘上半天,他拉著季淮安的手道“朕一生有六個孩子,太子這孩子太激進,沒有長遠之計,端王老實的過頭,齊王外人說都夸其宅心仁厚,可是都是朕的孩子,他怎樣朕怎么能不知道呢”。
說著便劇烈的咳了起來,季淮安連忙幫他順氣,
說著便劇烈的咳了起來,季淮安連忙幫他順氣,承安帝緩了一口氣繼續道“他們難成大器,毫無兄友弟恭之說,只怕待朕死后便要刀劍相向,到那時朕到了下面也無顏面對列祖列宗”。
言罷轉頭看向季淮安道“淮安,若朕死后他們兄弟相殘,你定要替朕保住他們的性命”,強忍著說完話,就咳了起來。
季淮安見他這樣心里怎么可能好受,他保證道“陛下放心,淮安一定盡力保住王爺們的性命”。
思緒回籠,季淮安眼底濕潤,提筆寫信竟不知該從何下筆,是該寫他疼愛的兒子為了大量集財搜刮了民脂民膏讓他關愛的百姓流離失所,還是該些他疼愛的兒子早已給他下毒讓他身子潰敗,,還是該寫他害怕自相殘殺的兒子,早已起了殺父弒君的心,一滴淚落在紙上成了一攤水漬。
浮云知道皇帝在季淮安心中的位置,但是見自家世子情緒失控也是頭一回,想起答應姜柔的事,浮云決定換個日子提,想著便退出了房間。
季淮安住的小院本就不大,姜柔透過窗戶看見燈一夜未滅的書房,用腳指頭想都知道出事了,但是到底是何事她就不知了。
吸取了昨日的教訓,姜柔沒有上趕著去伺候季淮安,她轉道去了小廚房做了些早餐。
這邊浮云伺候季淮安穿衣,他暗戳戳的打量著季淮安的神色,正在心里措辭的時候,就聽到季淮安淡淡的聲音“你何時變得這般吞吞吐吐”。
從浮云手中接過腰封,自顧自的系著,聲音清淡聽不出情緒“你是想替那個姜柔求情讓她留在這”,說完覷了他一眼。
被猜透心思,浮云嘿嘿的笑了一聲,立馬拍馬屁道“世子英明”,看到季淮安沒有表情的臉時,浮云收起臉上的笑容,不說話。
季淮安道“世子,你大人有大量饒了屬下這一次,屬下也是見姜姑娘太可憐,她沒了記憶,沒有親人,現在世道這般亂,她一個姑娘能去哪,而且又剛經歷那樣的事,若是現在將她送出去太可憐了”。
浮云幾句話就將姜柔描述成了一個小可憐,還想說什么就被季淮安打斷,“在你眼中你家世子就這么不近人情”,浮云聽著事情有轉機立馬狗腿“沒有我家世子是最英明神武的人”。
季淮安沒有理他,自顧自的往前走“她可以留下,你還是要罰的,等方家的事結束后再去領罰”,說完便走出門了,浮云聽到只是在后面說了聲“屬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