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安抬頭剛好看見姜柔眼她整個杏眸中盛滿自己的倒影,她的表情和語氣無一不在訴說著自己在她眼中到底是個怎么厲害的人。
她直白的目光倒是讓季淮安率先不自然,季淮安輕咳一聲,緩聲道“若是有不懂的便來問我”。
果不其然,下一秒季淮安就聽到姜柔驚喜的聲音“真的嗎?我可以來問世子嗎”,還沒等季淮安回答就見她聲音低了下去,她顫聲問道“世子會嫌棄我愚笨嗎?”。
季淮安對于她的問題有些疑惑但是看到她臉上的表情后又耐心解釋“你方才不是說本世子是你見過頂頂聰明的人嗎,難道你說了假話”他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姜柔見他這樣說趕忙擺手解釋“不是的,我沒有這樣想,世子是厲害的,可我怕我”,她的話沒說完就被季淮安打斷“既然這樣還有什么要怕”,睡著皺起眉頭。
姜柔向來知道適可而止,見狀她柔順的點點頭,見她這般季淮安將目光收回轉到書本上繼續看書。
姜柔目的已經達到便退出房間,回到屋內,洗漱完的姜柔坐在床邊翻看起那本被摻雜在游記里的禮記。
她手指輕觸上面季淮安做的旁注,這本書并不是浮云誤拿的,而是姜柔自己拿回的,為的便是今日季淮安承諾。
雖然有了季淮安的話,但姜柔卻沒有第一時間去問,因為她深知問的問題太難會顯得自己不自量力,問的問題淺薄則顯得愚笨不堪,無論怎么樣都會惹人厭煩。
而你若是整天纏著他問,難免不會覺得你厭煩,懷疑你的用心,畢竟季淮安不是傻子,姜柔深知男人的話只有在特定場合特定時間才會算數,所以這個度很重要。
自從方遠被送走后,齊燕像是回到了她和方緒傳剛相愛的時候,那時的方緒傳會帶給她送花,每日回來會給她帶她愛吃的糕點,她生氣了便會親自去打上一只金釵為她賠罪。
那時方遠還是個可愛的小團子,齊燕覺得那是自己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可是后面隨著上頭主子吩咐的事情越來越多,她和方緒傳之間的柔情蜜意也越來越淡,方遠也越長越歪,可是眼下她像是回到了那個時候。
旁邊的小丫鬟見齊燕嘴角帶笑,便說了幾句恭維的話“夫人長的真好看,笑起來這滿院子的花都比不上”。
小丫鬟一句恭維的話,本意是見齊燕心情不錯說兩句討巧的話討個賞賜,但是聽見她的話齊燕嘴角落下,扇了小丫鬟一巴掌。
小丫鬟被打懵了,但是她不敢反抗只是跪在地上道“夫人恕罪”,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齊燕聽見她的哭喊心更煩了,擺手讓人帶走。
眾人頭更低了,齊燕在外是賢良淑德的形象,可是只有近身伺候的人才知道她是多么喜怒無常,被她發落的人哪還有好下場。
齊燕向來最討厭別人夸她這張臉,因為這張臉是照著方緒傳的發妻崔婉捏造的,這么些年來,她為了維持這張臉每日都要喝苦藥,月初還要承受萬蟻食心的痛苦。
最讓她無法忍受的便是這張臉的主人同方緒傳為結發夫妻,外人夸贊也只會說方緒傳多么寵愛崔婉而不是她齊燕。
但是呢又有什么關系呢,她崔婉還不是死了,一個從頭到尾的棄子罷了,而她的夫君和她齊燕相濡以沫二十余載,她那個廢物兒子也徹底廢了,贏得是她齊燕。
齊燕在心中這樣對自己說,忽然聽到一陣熟悉的叫聲,她轉頭對身后的仆人說“都退下吧,本夫人想自己一個人待一會”。
等人走遠后,齊燕朝隱蔽的地方走了走,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男子從暗處走出,齊燕見他直接道“你怎么來了”。
穿著黑色斗篷的男子嗤笑一聲道“你還真是入戲太深,若是讓方緒傳知曉是你親自了結了他的妻子,給他兒子下蠱,你說他會怎樣”。
齊燕表情頓時冷了下來,她聲音有了怒氣“你想干什么”,斗篷男見她生氣笑了一聲,用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聲音略顯散漫“不干什么,只是替主子傳個話,免得你們兩個廢物沒能完成任務”。
齊燕聽他這樣說有些疑惑,她問“什么任務”,斗篷男卻沒有回答他,只是說“看來方緒傳對你也沒怎么樣,主子的話都不告訴你”,說完便走了。
齊燕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氣惱,對于他挑撥離間的話齊燕自然是不信的,只是有些疑問方緒傳為何不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