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柔的每次觸碰,季淮安身上便會產生一股酥麻的感覺直沖尾骨,每當這種感覺傳來,季淮安便會下意識的攥緊雙拳,靠著他強大的自制力才沒在姜柔面前失態。
因為肌肉緊繃,傷口被拉扯便會滲出鮮血,為季淮安上藥的姜柔,看著止不住血的傷口便止不住的流淚,想去外面找大夫。
季淮安看著外面的天色,哪里放心她一個人亂跑,抓住姜柔的手阻止她朝外跑的動作。
見姜柔哭的梨花帶雨,季淮安無奈的搖頭,他道“天色已晚,醫館也應早已打烊,你現在出去也找不到大夫”,說著便將姜柔拉到身前,輕聲安撫“你先替我上藥,等明日再請大夫可好”。
姜柔聽他這般說順著他手的力道坐了下來,眼中含著淚水繼續為他上藥,怕傷口再流血姜柔動作又輕了幾分。
姜柔抬頭忽的看到季淮安隱忍的表情已經滿頭的汗水,她以為季淮安是因為傷口疼痛才會如此,拿出手絹為他拭汗,口中溫聲安撫道“世子且忍著些,馬上就好了”。
季淮安垂眸看著姜柔,她因為剛哭過所以眼眶發紅,柳眉輕蹙,長長的睫毛在臉上落下一處陰影,小巧的鼻子,殷紅的小嘴,只覺得哪哪都好。
他胸腔內的跳動聲震耳欲聾,使他只能看到姜柔張張合合的小嘴,半點聲音都聽不到。
忽然一陣酥麻的感覺讓他無感回歸,低頭一看是姜柔正在朝著自己的傷口輕輕呼氣,因為姜柔低著頭,她眼中含著的淚水隨著她的動作滴落。
淚水落到季淮安的胳膊上,燙的他心口發癢,酥麻的感覺直擊心臟,讓他心臟發酸,冷靜自持的端方君子險些失去了冷靜。
等姜柔幫他包扎好傷口,輕輕喊他時才略略回神,姜柔只當他受傷了需要休息,于是趕忙催促道“世子累了便早歇息吧”。
順著他的力道季淮安躺在了床上,姜柔為他掖好被角熄了燭火退出房間,等到關門聲響起季淮安才緩緩睜眼。
未受傷的手輕輕放在胸口感受著澎湃的心跳,他自幼沒有父母相伴情感本就淡薄,且長在人心復雜的后宮之中,也造就了季淮安冷硬的心。
但是今晚他被寒冰封住的心卻異常活躍,這意味著什么他是只曉得。
他盯著床簾的頂端認真的剖析著自己的內心,可能先是她嬌弱無依讓他動了惻隱之心,后來她樂觀的心態,三言兩語便化解他心中不適,亦或者是適才她滾燙的淚水化了他心外的寒冰。
這邊,黑衣人捂著傷口七拐八拐回到了主院中,扯下面罩齊燕猛的嘔出一口鮮血,腹部的傷口滲出鮮血滴在地板上。
沒走幾步齊燕直接倒在地上,因為失血過多,她面色蒼白,口中還不住的吐著鮮血,腹部的疼痛讓她蜷縮著身體。
忽然齊燕聽到一陣急促的聲音,順著聲音看去,看到了方緒傳朝這邊走來。
見到齊燕這個樣子,方緒傳痛苦的喊到“燕兒”,然后迅速跑到齊燕身邊,將她抱在懷中。
方緒傳流著眼淚聲音里充滿痛苦“燕兒你撐住,我這就去給你找大夫”,說著便想往屋外跑,齊燕抓住他的手微微搖頭,她強忍著痛苦,艱澀的開口道“別去,沒用了,在我身邊陪著我最后一會”。
方緒傳聽到她這么說痛哭出聲,齊燕伸手想為他拭淚,但是手卻怎么都舉不起來,她笑了一聲,安撫道“莫哭,莫哭,我后半生能遇到你已是上天恩賜,只是往后的日子怕是不能陪你一起走了”。
方緒傳不斷的搖頭,他哭著道“不會的,說什么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