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寂靜的大殿,不知是誰帶頭,此時便開始竊竊私語,嗤笑聲不斷,緹娜站在大殿中央臉色一會兒發紅一會兒變白,低著的頭再也沒有抬起過。
崔京妤卻也絲毫沒有手軟,她平靜的聲音響起“西荻戰敗進獻的公主自然是要入宮的,皇帝尚且年幼,公主既已來到我朝,自然是要將皇帝伺候好的”,聲音淡淡的卻十分有威懾力,短短幾句定了緹娜的余生,方才還神色倨傲的緹娜此時面色慘白跌坐在地上。
崔京妤感覺一個戰敗國家的公主都敢冒犯姜柔,看來是自己給的殊榮還不夠,于是是宴會結束后,崔京妤一連串的封賞便進了侯府,眾人聽到消息后不由在心里暗道季夫人果然得圣心。
回回侯府的馬車上,夫妻二人相擁坐在一起,誰都沒有提起宴會上的事情,這在他們的眼中那仿佛是一個小到不能再小的插曲,姜柔在季淮安的懷中說著肚子里的孩子的趣事。
季淮安聽著眼中閃過一絲遺憾,畢竟這些都是他沒有陪姜柔一起經歷的,他摸著姜柔的肚子,忽然手心被輕輕觸碰了一下,他驚訝的抬起了手,聲音似乎有些結巴的說道“他,他,他動了”。
他這副呆愣的樣子,姜柔輕笑一聲拿著他的手重新放在肚子上,季淮安又再次感受到方才的觸感,不知為何他突然有些熱淚盈眶。
他動了動手,輕輕撫著愛姜柔的肚子,低頭輕聲說著“莫動了,莫要讓你娘親辛苦”。
肚子里的孩子仿佛聽懂了一般,果然后便乖乖的不再動了,見到這個場景,季淮安又愣了愣,他抬頭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姜柔,仿佛一個得到糖果的孩子的孩子。
姜柔柔聲道“可能他知道是父親在外面同他說話”,季淮安小心的將她摟進懷中,聲音沙啞“辛苦你了阿柔,謝謝你”。
在初秋來臨的時候,姜柔也發動了,季淮安雙手扒著產房的門,透過門縫想要看到床上的人影,可是被屏風擋著,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聽到那一聲聲的驚呼聲。
季淮安的心仿佛被扭到了一起,在姜柔的驚呼聲再一次傳出后,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推門而入,看到了姜柔一身白色的寢衣躺在床上,額頭的汗水浸濕了她的頭發粘在臉上,紅潤的小臉此時變得慘白,她緊閉著雙眼死死的咬住嘴唇,仿佛隨時都要仙去的模樣。
他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連忙走到榻前,緊緊的握著姜柔的手,感受到他的動作,姜柔睜開眼睛便看到了他正掉著眼淚。
季淮安親吻著姜柔的掌心,然后安撫道“我們不生了,我們只要一個”,姜柔點了點頭,然后繼續閉眼蓄力。
不知過了多久,季淮安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快麻木的時候,孩提的哭聲響徹整個產房,在門口的季老夫人和文淑大長公主紛紛走到門前,聽著里面的動靜兩人眼中是掩飾不住的激動。
輕言抱著一個紅色襁褓走出產房,出聲對二人說“夫人和公子都平安”,聞言兩人瞬間淚目連連道好好好。
產房內安仿佛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只是看著姜柔,腦海里回憶著兩人過往的一幕幕,他不知道若是方才姜柔有了任何意外他會如何。
到第二日剛出生的小團子才被自己的親爹想起,看著那紅彤彤的模樣,季淮安不知為何心中微微一動,伸出手碰了碰孩子的小臉內心柔軟一片,這是他和阿柔的孩子。
小家伙的百日宴舉辦的十分的盛大,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季淮安和姜柔這對夫婦是崔京妤的新寵,眾人紛紛前來結交。
百日宴當天十分的熱鬧,崔京妤更是親自出宮來到百日宴,嘉文更是不必說了,這些時日她仿佛長在了侯府一般,惹得季淮安怨聲載道。
忽然,一個眾人都想不到的人物來到了宴會,沈丞相的原配生的女兒沈寧,當年眾人只知道沈寧同沈丞相斷了聯絡自立女戶,然后經商外其他的一概不知。
但見她隨崔京妤而來,還送了大手筆的禮物,眾人都是有些震驚的,原以為她就是靠著宋氏的嫁妝過日子,沒想到真是個真槍實干的。
沈寧這些年也同姜柔有著聯絡,如今見面也不陌生,她走南闖北這些年性格也發生了大大的變化,說起話來自有一股豪邁在。
看著她容光煥發的模樣,姜柔微微笑著,眼中滿是對她的贊嘆,嘉文聽過她的事跡,對她也是十分的敬佩,一時之間兩人倒成了相談甚歡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