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號倉庫。
破敗頹廢的環境,陰暗的角落里,青苔正在一邊腐爛一邊瘋長。
生了銹的鐵門一推開,除了噪耳的“吱呀”聲以外,地上還被掀起了很多灰塵。
靳澤承從車上走下去,捂住了口鼻,看到助理蔣遠以后,順著他的目光,注意到了被用麻繩捆綁在木頭椅子上的諸月姌。
女人臉上已經是灰蒙蒙的了,還處在昏迷之中,雙眼緊閉著,估計是哭過的原因,下眼線潦草黑暗,丑的都看不下去了。
椅子腳上全部都是結的蜘蛛網,上面還掛著幾只半個巴掌大的黑色蜘蛛,看著很瘆人。
“去準備兩個玻璃罐來吧,上面要那種木塞子的。”靳澤承瞥了一眼,突然轉頭朝著身后的人說道。
蔣遠懵了一下不明所以,不過憑借著優秀的職業素養,他沒有問原因,直接吩咐手下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去準備。
然后又收到男人的眼神指示,把一旁早就準備好的冰水朝著木凳上被綁著的女人身上潑了過去。
冰塊落地,還發出了清脆的“咔擦咔擦”聲。
諸月姌被凍的渾身上下哆嗦了好幾下,但眼睛卻依然沒有睜開。
或許是知道清醒后的下場何等恐怖。
現在是在故意逃避罷了。
又有保鏢去準備冰塊,靳澤承慵懶的坐在一張嶄新高貴的路易十六椅上,扶手是鍍金的木框架,用最精致的工藝雕刻著樹葉和絲帶的細節。
宮廷風的雍容華貴,恰到好處。
每一個地方都和男人身上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相輔相成。
他長腿交疊著,骨節分明的手指低垂自然的搭在扶手之上,時而會微微拱起,輕輕的敲打幾下。
似乎是完全沒什么耐心的樣子,制止了手下繼續在紅色水桶里裝冰塊的舉動,云淡風輕的說道“隔壁倉庫不是有濃硫酸么,去拿過來潑她。”
很明顯,諸月姌眼皮里的眼珠子轉了好幾圈。
她跟著靳澤承共事很久,知道他對誰都是說一不二的性格,所以這會兒為了避免毀容的風險,也不敢再裝下去了,從嗓子里擠出幾聲細碎的嚶嚀。
然后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在看到眼下的惡劣環境,包括有一只正沿著她的小腿往裙擺里爬行的黑色大蜘蛛時,還是忍不住唔唔嗯嗯的叫了起來。
蔣遠走過去,親自扯下了女人嘴里的布頭。
他對遠庭有著超乎家人般的情感,所以面對任何一位背叛者,都是嫉惡如仇的情緒。
一開始諸月姌被靳總開除的時候,他心里其實還偷偷的埋怨過那位不算相熟的靳太太,覺得是她做錯了什么,才導致公司痛失了一名優秀員工。
但從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上來看,那么多隱秘的技術資料,沒有一朝一夕有意識的去記住背誦的話,是絕對不可能達到幾近百分之百的抄襲程度的。
所以說,她一直都是心術不正
早開除也好,不然最后整個遠庭肯定都會被這個女人給賣掉
況且在這樣的鮮明的對比之下,他們靳太太的三觀可不要太正確啊,她玩的都是那些罪該萬死的人,法律的漏洞將他們包庇在灰色地帶。
喻遙就憑一己之力,勢必要把這些灰色地帶給攪動的天翻地覆。
“澤承,你這是要做什么呀”睜開眼睛后的諸月姌惴惴不安的問道,她是真的發自內心的感到害怕,呼吸急促,手心里也全部都是熱汗。
雖然在做出賣背叛這些事情的時候,腦海里是有幾秒鐘恍惚想象過自己一旦被抓住后的下場是有多么可怕的。
但到底是被滿腔仇恨沖昏了頭腦。
而且她還下意識的總以為無論是多大的錯誤,靳澤承都會放她一馬。
在國外一起風風雨雨、共同打拼的那兩年,他真的能半分情面都不留嗎
靳澤承揉了揉眉心,臉上閃過裸的厭惡,他絲毫不加偽裝,“背叛了遠庭那么多科技人員的心血,你早該有被我抓到手的準備的。”
只是這七號倉庫里沒有任何刑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