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公主已是滿面淚痕,哽咽著握住楚君瀾的雙手,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楚三小姐,一切都是我的不是……”
楚君瀾看著她素顏之下蒼老不只十歲的臉,不由得嘆息一聲。
說到底,大長公主并未害她,只是并未完全信任她罷了。患者對大夫有所懷疑,聽說有另一個名醫便為唯一的親人去求醫,這也算不得什么罪過。
“罷了,大長公主不必放在心上,我當日便說過,選擇哪一個大夫都是你們的自由,而且在外傳我謠言的人我也大致知道是誰,我不會遷怒您的。”
“那漸兒的病……”
想想葉以漸的為人,楚君瀾道:“本來,作為一個大夫,答不答應給兵刃治病也是我的自由。”
大長公主的心都提了起來,緊張的手不自禁緊握,滿眼期待與擔憂的看著她。
楚君瀾笑了笑,“葉公子也算是我的好友,我總不能看著朋友毒發身亡吧?我會盡力醫治,但我不能保證需要治多久,也無法保證一定能治愈。”
“不打緊,不打緊!楚小姐的醫術我信得過!這,楚小姐能答應繼續為漸兒診治已是天大的恩惠,我銘記于心,永遠不忘你的寬宏和恩情!”大長公主又要行禮。
楚君瀾忙將人攙扶住,這位可是跟著先帝征戰沙場的人,這般崇高地位的皇親國戚,肯如此負荊請罪,已是給了她天大的面子,若是大長公主不講理,去求皇上下旨,她難道還能抗旨?她就算再自信,也無法與整個封建社會作對吧。
如今答應下來,也算是解除了誤會,這已是最好的結局。
大長公主告辭后,鹿若菡拉著楚君瀾的手,擔憂的低聲耳語:“這樣一來,她會不會記恨于你?你往后行事要小心一些才是,并不是每個人都能甘愿承認自己的錯誤的。”
鹿宛松不以為意,坐著客棧半舊的條凳翹著二郎腿盤著手:“你們女人就是心思狹隘,怪道圣人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鹿若菡白了他一眼:“防人之心不可無,誰像你個二愣子,君瀾,你不要理他。”
“哼!”鹿宛松白了自家姐姐一眼,不說話了。
楚君瀾養病這些日,鹿若菡與鹿宛松每天都陪伴在她身邊,有些人相交一輩子卻相看兩厭,有些人卻能一見如故,她與鹿若菡就是如此,這些天她們的友情突飛猛進,已是無話不談。
鹿若菡的關心楚君瀾自然明白:“放心,我會多留個心眼兒的。”
鹿若菡卻點她的額頭一下:“你呀,心眼兒足夠我是知道的,但是掌不住你脾氣暴啊,眼里一點揉不得沙子,鶴頂紅你都敢吃,你當日真是嚇死我了。”
“姐,人家這樣行事多瀟灑,多標新立異啊,人家豁出性命得了小醫仙的名聲,你不懂。”鹿宛松反諷。
楚君瀾苦笑,身邊的人,包括傅之恒都來罵過她了,鹿宛松更是時常夾槍帶棒一番。
“好了,有話就不能好好說?”鹿若菡怕楚君瀾生鹿宛松的氣,笑著轉移了話題,“對了,有個大新聞,估計你還不知道呢。”
“什么新聞?”
“就是恭定王世子啊,這幾天沒事兒就去你家找你玩,你又不在家,你祖母和父親都快被他折磨的暴躁了,偏生他們又不敢跟王爺世子發脾氣,好言相勸,偏他又聽不懂,一門心思就認定你在家,被他們藏起來了不給他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