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煦并非懦弱之人,他發展到今日地步,絕不是依靠任何人的同情,更不喜被任何人同情,因為只有弱者才會被同情,那是對他的侮辱。
可楚君瀾的憐惜之意,他卻格外珍惜。
因為這證明楚君瀾心中是有他的,并不只又他在乎她的感受,她對他也是在乎的。
不愿再看她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不快,蕭煦道:“今日入宮請安,遇上了二殿下。”
“請安?”
“是,淑貴妃從恭定王妃處得知我已痊愈。想見我。”
楚君瀾點點頭,不由感慨:“她這做派,已將自己當做一國之母了?”
“六宮無主,她代掌鳳印。”
怪不得六皇子會是個那樣跋扈的人,想來是被一個有能力有后臺母妃寵壞了。
“君瀾。”
“嗯?”蕭煦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沉思。
蕭煦道:“朝中最近有事,楚家恐怕會被我家牽累。”
“哦?”楚君瀾挑眉,皓腕輕抬,將碎發挽在耳后,“楚家都已倒霉成這樣兒了,還能有什么被牽累的?快說給我樂一樂。”
蕭煦被她逗的忍俊不禁,笑著別開眼。
他極少這樣笑,冷若冰霜的俊臉上從來都表情欠奉,可如今展顏時,卻一改他素日的冷淡,反而透出幾分孩子起來。
楚君瀾看的想去摸摸他的頭,她也真的伸手這樣做了。
蕭煦反應敏銳,在楚君瀾伸手便已察覺,但他抑制住了自己閃躲的本能動作,配合的讓她碰到了他的頭。
楚君瀾笑道:“有這么好笑?”
蕭煦點點頭。
“我還從沒見你這樣笑過呢,”楚君瀾又順勢掐了一下他的臉頰,在蕭煦詫異的目光下笑道,“往后多笑笑,還是笑起來好看。”
蕭煦的臉上頓時像是被人點了一把火,咳嗽了一聲轉移話題:“北元的戰事,你可知道?”
楚君瀾見他實在抹不開,也不再逗他,笑著點頭道:“有所耳聞,不是說北元東部大漢博爾諾一統北元了嗎?”
“是。”蕭煦正色道,“博爾諾如今陳兵十五萬于北疆之外,上過書一封,請皇上封他為‘草原共主’。”
楚君瀾這具身體養在深閨,對外界之事知道的不多,是以她一時并不明白。
蕭煦便耐心的道:“大雍強盛,太平盛世引萬國來朝,大雍朝皇帝被天下奉為‘天下共主’,便是北元,即便不如高句麗那般對大雍俯首稱臣,卻也輕易不敢冒犯。”
楚君瀾恍然:“所以博爾諾可汗此舉,等于在向皇上挑釁。”
陳兵十五萬,再提出讓大雍皇帝承認他為“草原共主”,這不是在威脅大雍皇帝否認自己是“天下共主”嗎?
“便是如此,又為何會牽扯道王府與楚家?”楚君瀾疑惑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