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竟是這樣……”
“嗯。”楚君瀾抿了抿唇,壓下是淚意,道:“此事雖是葉狀元叫停了調查,但實際上他也并不是元兇。”
“他說的,會不會有假?”項宜新憂慮的道,“畢竟事關生死,當時他情急之下,怕你怪罪,難保不會將過錯推給旁人。”
楚君瀾道:“我也擔憂這一點,但我仔細觀察過他的神色,應該不是說謊,只是我并不能確定,他是否有隱瞞什么。”
“無論如何,眼下我們所知的線索,已足夠解釋當年之事了。”
楚華庭牙齒咬的咯吱作響:“母親的慘死,竟然還牽扯上了什么為‘國家大義’而犧牲?真是笑話!楚老爺可真是個好樣的,眼看著妻子受辱,竟會因懼怕而不敢靠近,可他回頭又因怕消息泄露自己跌了體面和殺掉了陶嬤嬤!真的怕丟體面,為何他不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大哥,不是所有的人都如你一樣的想法,許多人心中,妻子如衣裳,臟了換掉便是了,畢竟,誰會考慮一件衣裳的感受?”
楚華庭恨的咬牙切齒,口中嘗到了淡淡的鐵銹味,恨不能將害了陸氏的人通通抓出來!
項宜新道:“善惡到頭終有報,那個孔尋與博爾諾如今也沒有什么好下場,這就說明連老天都看不過去了,要代婆婆報仇,收了那兩個滿手血腥的人,我想這樣的結果,你們兄妹都不必沾染因果,卻也能為婆婆報仇,便是上天對你們的補償了。”
楚華庭搖了搖頭,想來項宜新雖然一心為他,卻也不能感同身受。他現在真的是恨不能親手手刃仇人才能解心頭之恨,為此他根本就不怕什么沾染因果。
但是兩個罪魁現在都已經被押如刑部大牢,即將執行凌遲,他即便想做什么,自己也無法動手了。
這難道就是天意?
※
刑部大牢。
“卿卿,今日來看過便罷了,待到明日人犯行刑之時,你還是不要看了,畢竟凌遲三千六百刀,場面太過于血腥了。”
楚君瀾笑著點了下頭,“嗯,明兒個行刑,我若是怕了,自然轉頭就走了。”
“那就好。”蕭煦點點頭,將楚君瀾披著的墨綠色的斗篷領口緊了緊,將觀音兜為她戴好,便轉而問一旁的獄卒,“人在何處?”
“回世子爺,您請隨小的來。”獄卒諂媚的蝦腰,往里做請的手勢。
蕭煦頷首,拉著楚君瀾的手跟在獄卒的身后。
當年之事他已知曉,只是兇手再可恨,楚君瀾再怨恨,蕭煦也不想楚君瀾會變成一個沾染血腥太多的人。
有時候,殺人是不得已,沒有選擇。
可有時候卻可以選擇不殺,他擔心楚君瀾將來有朝一日回想起來,會厭惡自己手上沾染的血腥,但也擔心楚君瀾沒能手刃仇人也會后悔。
腳步聲在潮濕幽暗的走廊中回響,不過多時,獄卒引二人來到一座牢房外。
此時,房中用鎖鏈鎖著兩個人,一個身材高大,胡子拉碴的五旬男子,一個身材清瘦,面目英俊的中年人。
他們二人同樣滿身臟污,聽見腳步聲,同時抬眸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