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之恒頷首,壓低聲音在楚君瀾耳邊道:“我是與皇上、恭親王世子一同來的。”
楚君瀾聽的心頭一跳,心里暗暗歡喜,原來蕭煦已經來到淮京了!莫名的,她似有了主心骨似的,就連眼神都晶亮了幾分。
傅之恒見她如此開懷,心里一陣不是滋味,想來蕭煦在楚君瀾的心中地位之重,已不是尋常人能夠比較的了。
傅之恒不知道自己還能拿什么來與蕭煦比較,他無法走近楚君瀾的心里,似乎就只能用笨拙的真誠來打動他,不能有男女之間的感情,做個朋友也是好的。
思及此處,傅之恒快速在心里衡量利弊,確定了那些事告訴楚君瀾也無妨后,便實話實說道。
“其實恭親王府的事情皇上已經有所耳聞了。若不是出了恭親王帶著建造皇宮的銀子一起消失事,恐怕皇上也不會這么急著趕來主持大局。”
楚君瀾點了點頭,面露沉思。
傅之恒便又道:“你來到淮京后,想來對此處的權力構成已經有一定了解了。此處盤踞了三方勢力,第一便是淮京當地原本力量,是以淮安王一脈為首。這部分人原本過的逍遙自在,扎根頗深,眼下卻要因為皇上的一個安排就將自己的地方交出來,又要配合皇上的意思斬斷一些自己的根系,你想誰會欣然接受?”
楚君瀾點頭道:“的確是如此。”
就如同京城的那些臣子,一開始看出皇上有遷都苗頭之時,誰也不愿意放棄自己經營多年的事業,所以才會對皇上的想法橫加阻攔。
建立自己的事業本就不容易,何況那些勢力與人脈,涉及到的是自家全家人的未來,是全宗族子孫未來能否飛黃騰達的儀仗。
所以,淮京本地的勢力,一定也是如此感受。
見楚君瀾聽得進他說的話,傅之恒也不藏私,又道:“這第二個此時在淮京囂張的便是外戚,其中以淑貴妃的娘家蔡家為首的那群人為最。蔡家最開始資助皇上修建行宮,用了大筆的銀子,他們自然覺得在淮京此處,自己付出的要比其他人都多,所以理應得到一些特殊的對待。”
楚君瀾恍然大悟,她一開始怎么將淑貴妃的娘家給忘了?她來到淮京后一直與淮安王府斗法,都將蔡家給拋諸腦后了。
但是仔細想來,蔡家是恭親王家的姻親,有蔡家在,恭親王府還能弄成如今這幅殘相,足可見蔡家背后的深意。
楚君瀾再度點頭:“可以理解,有這樣想法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他們或許不很了解景鴻帝,皇上乾坤獨斷,連扎根那么深的京城臣子都收拾了,外戚是否做大,其實全看景鴻帝想不想現在收拾他們罷了。
或許,這也是外戚心下清清楚楚,但是也十分擔憂的吧?
傅之恒繼續道:“眼下聚集在淮京的第三方勢力便就很清晰了,原本是以恭親王為首的皇上的人,現在恭親王失蹤,這些勢力群龍無首。”
“所以皇上微服來了。”楚君瀾垂下長睫,已經隱約有些了解其中關系了,“原本淮京一方占居一隅,其勢力已扎根很深,皇上要遷都到此處來,必定會改變一些格局。涉及到權力和地位,又有誰想甘愿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