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院使這分明是存心為難,楚君瀾現在關在此處全不得自由,只就算想去面圣也是不能的,難道她還能闖出去找皇上?若能豁出去自己的身子和肚子里的孩子,她都能回王府去看一看蕭煦如何了。
楚君瀾不言語,劉院使臉上綻出個極為得意的微笑,感覺終于找回了場子。
當初被楚君瀾壓著風頭那段時日,他一個被戚神醫親自點撥過的人眨眼就混成了太醫院的笑柄,天知道他心里有多怨恨,也不只一次心里揣測過,楚君瀾是不是也如他一般,根本就不算戚神醫的弟子,只是想借此由頭太高自己的身份罷了。
今看到楚君瀾這般模樣,劉院使當真心里暗爽不已,感慨為何皇上不多吩咐幾個人來,也好瞧瞧她那模樣。
看劉院使幸災樂禍的笑容,楚君瀾也知道自己是無法指望他了:“若劉院使不愿意幫我抓藥,那也罷了,我也不多耽擱你的時間。”
楚君瀾直截了當的送客。
劉院使當真有心直接轉身就走,只是想到自己的確是奉旨前來,若楚君瀾這里照顧的不得當,連請脈都不曾,回頭出了個萬一,也不知皇上會否怪罪,也就只好道道:“想抓藥,也要先看過世子妃的脈象才是。勞煩世子妃。”
說著便拿出個淺藍色的小脈枕放在桌沿。
楚君瀾挑眉望著劉院使,他心里的那點小心思她心里一清二楚,要診脈便也由著他去。
劉院使將楚君瀾的脈象看個明白后,心下也有些暗驚。
“你這脈象……”
“若是劉院使也想治好我,那便按著我寫的方子開藥來吧,若是劉院使不答應,那也好辦,請劉院使開一張方子來我瞧,咱們商議一番,”楚君瀾說道此處,忽然眉眼彎彎的一笑,“劉院使長在宮中行走,應該知道一些宮闈之間的傳聞,就是您想想當初恭親王世子治病時用的藥方兒,您也應該知道皇上為何要在意我的身孕了。”
楚君瀾的話,一下子將劉院使點醒了。
他方才只顧著解恨,倒是沒想到這一茬,蕭煦極有可能是皇上的血脈,那眼前這女人就是皇上的兒媳,她腹中懷的便是皇孫,如若皇孫在他手里有了什么閃失,只怕自己的腦袋要不保……
身上一瞬就出了汗,里衣濕透了貼在背脊上,劉院使面色變了幾變,轉身去寫方子。
楚君瀾則暗自松了一口氣。
她方才一切表現都是故意的,好探聽皇上那里的態度,如今劉院使表現出的小心,讓她心里多了幾分安慰。
至少,景鴻帝沒有遷怒蕭煦,對她的孩子還是關心的。如此一來,只要她不提出什么過分的要求,只要是對她孩子好的,景鴻帝應該都不會拒絕。
不過片刻,劉院使將方子拿了過來。
楚君瀾接過來看,將幾味太過猛烈的換了換,又加了幾味藥再遞還給劉院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