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方落,寶樂就往一邊讓開,只見院子里站著好幾個人,因光線昏暗,一時間看不清來的是誰。
楚華庭忙起身到了廊下,待離著近了,借月光將人看明后,不由得雙眼睜大,瞳孔驟縮。
“見過茂國公世子、世子夫人,見過定國公世子,見過諸位。”楚華庭團團一禮。
楚樺與徐氏不約而同的伸手攙扶:“免禮,免禮。”
鹿宛松也側身避開了,不肯受楚華庭的禮。
鹿若菡神色憔悴地道:“方才聽說了門子將你們攔住了,我們正在屋里商量對策,想著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便急忙趕了過來,大家也好一起商量商量。”
項宜新回過神,急忙往屋里去安排,楚華庭和楚華云也忙將眾人往屋里讓。
眾人依著身份賓主落座,項宜新便避至于內室去帶孩子,人多的時候,她總是故意躲避,生怕被人看出馬腳來。
楚樺吃了一口茶,旋即嘆息道:“楚公子見笑了,瀾姐兒出了事,后來蕭煦又做了那等事,家里眾多人的意見便不能達到一致。”
這話說的委婉,意思卻很名明白,楚樺分明是在直言不諱的告訴楚華庭,茂國公府上今日沒有來的其余人,都不愿意參與進楚君瀾與蕭煦的事中,怕帶累自身。
“這是可以理解的。茂國公府家大業大,也并不是只有幾個人,為了自家考慮,此時也著實不宜將麻煩惹上身去,蕭世子做的事畢竟太過離經叛道了,也著實不該牽扯進更多的人。”楚華庭理解的頷首。
楚樺與徐氏對視了一眼,二人面色都有了幾分放松。
徐氏笑道:“瀾姐兒是那般懂事貼心的孩子,她的兄長自然也不會是不通人情的人,我看你呀,是擔憂太過了。”
楚樺不禁赧然,笑道:“的確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無法在外人面前說自己父親的不是,但心里對茂國公的不滿已又多了一些。
想維護國公府,這是他們父子共同需要做的,他也絕不是一個為了楚君瀾就能犧牲全家的性子。可茂國公卻自事發的第一天開始就緊閉門扉,仿佛楚君瀾相關的一切人都成了洪水猛獸一般。
維護自家,可以,但那般斷絕人情,大可不必。
楚華庭見楚樺面色不好,便也不多問,甚至也不在乎他家中到底對與楚君瀾的事是如何想的,就只道:“如今情況著實復雜,當日六殿下所言已經十分明白,皇上卻還沒有動作。依著您的看法,這暗自還有沒有轉機?”
楚樺輕嘆了一聲,面上有幾分無奈:“皇上乾綱獨斷,又極重皇家顏面。那日煦兒在靜虛山上,我便已提醒過了,可煦兒心里憋著一口氣,就是抱著玉石俱焚的心思去的,我勸說的他都沒聽進去。”
沉默良久的楚湛道:“或許,蕭煦心里是明白的。”
眾人聞言,就都不約而同的看向楚湛。
楚湛笑了笑:“自己的妻子受了這么大的委屈,偏生皇上一心偏袒自家兒子,要將屎盆子強行扣在自己媳婦的身上,這樣情況下,即便知道皇上最愛面子,就算為了維護皇家顏面也會竭力否定他所說的,為了出一口氣,也會豁出去鬧一場吧。”
滿屋子人都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