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張著嘴,臉色憋得通紅。
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位大人,用一種近乎宣告主權的姿態。
正摟著他們衣衫不整、羞憤欲絕的女帝陛下。
步玉辭感受下方那數千道雖低垂卻依舊如同芒刺在背的目光…
一股前所未有的悲憤和無力感瞬間淹沒了她。
她這回是真輸了。
并且還輸得一敗涂地。
在這混賬面前,她女帝的威嚴,被碾得粉碎。
“江…川…”
她再次咬牙切齒地念出這個名字。
聲音卻帶上了連她自已都未察覺的顫抖和委屈。
她猛地將臉重新埋回他懷里,這次不是躲避目光,而是泄憤般。
張開貝齒,狠狠一口咬在他手上。
隔著衣料,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像一頭被逼到絕境、亮出獠牙的小獸。
“嘶…”
江川佯作猛地抽了口氣,眉頭更是夸張地皺起,仿佛真的痛極。
“屬小狗的?這么狠?”
他非但沒有推開她,反而將她抱得更緊。
低頭,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帶著惡劣笑意的氣音低語:
“咬吧…咬得再狠點…最好留個印子…”
“這樣…”
他頓了頓,滿意地感受…
嬌軀的瞬間僵硬。
“下次你再穿著那身帝袍上朝,坐在那高高的帝座上,看著那些大臣們對你畢恭畢敬的時候…”
“你就能時時刻刻都記得…”
“記得你這位永夜女帝…”
“到底是誰的。”
每一個字讓她羞憤欲死,卻又…
渾身發軟。
“算你狠!”
步玉辭猛地松開齒關,抬起頭,熔金的豎瞳里水光瀲滟,羞怒交加。
江川笑了笑,隨后目光掃過下方黑壓壓的軍陣,語氣平淡得像在談論天氣:“爾等,守在此處,我與陛下要去一趟冰淵深處。”
命令,而非商量。
“陛下!”
禁軍統領聞言鎧甲下的肌肉繃緊,眼神掙扎:“末將…末將職責所在,當護陛下親臨險境,冰淵深處詭譎莫測,還請讓末將率親衛隨行護衛!”
他在空中單膝跪下,身后數千黑甲如同被推倒的骨牌,嘩啦啦跪倒一片。
“護衛陛下!”
“請大人允準!”
步玉辭好不容易才壓下心頭翻騰的羞惱,試圖找回屬于永夜女帝的威儀,至少…聲音要穩:“江川,統領亦是忠心…”
話未說完,便被一聲極輕的笑打斷。
江川低笑,那笑聲不大,卻帶著疑惑。
“護衛?”
他重復著這個詞,金銀異瞳如同寒潭映月,不帶情緒地俯視著下方,“你們?”
江川不是瞧不上他們,只是怎么那么不知深淺?
莫非還指望著他在冰淵將他們全部給護著?
非親非故,又不是他女人。
那多少有點冒昧和不識趣了。
他甚至連手都沒抬一下,只是那目光掃過,跪在最前方的禁軍統領便覺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寒意陡然炸開。
仿佛被扼住了心臟,連呼吸都瞬間停滯!
“方才那冰臉怪物。”
江川的聲音依舊平淡:“你們加一塊,能擋住它隨手一道寒氣么?”
沉默。
方才那吞噬燭龍之火、凍結神魂的恐怖巨臉,瞬息冰封三州的絕望…
記憶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上每個將領的心臟。
他們臉色由漲紅轉為慘白。
擋?
拿什么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