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堅繼續半真半假的開始訴苦:“哎喲,祖母,您這話說的,跟我不想好好考似的。我這人吧,紈绔一個,笨的很,怎么學都學不會。”
“我這考科舉,鐵定是沒指望咯!倒是你們家峴哥兒,厲害的很,以后絕對是狀元郎。”
“你說我要不把自己的保單、資料丟了,把峴哥兒的報上去。這樣一來,是不是就算你家峴哥兒替我去考試啦?那將來他中了狀元郎,絕對得有我半份功勞!以后就算是他再厲害,也還得叫我一聲大哥。”
“祖母你先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老崔氏聽得直笑,安慰他:“莫要妄自菲薄,你也很厲害吶。”
裴堅眼底浮現出一抹自卑,隨后很快便掩飾過去,大驚小怪嚷嚷道:“祖母,您最近學得也太棒啦,都會用成語了!”
“你這么厲害,峴哥兒是隨了您吶!”
老崔氏被夸的一直笑。
裴堅趁熱打鐵:“您想想看啊,咱大梁王朝一百多年以來,最年輕的童生縣案首,似乎是11歲吧。最年輕的狀元郎,好像是21歲。”
“咱峴哥兒,明年九歲,下場中縣案首!全大梁王朝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童生縣案首,那不得轟動整個大梁。”
“然后他再接著考,三年后,十二歲,吧唧,中狀元了!”
“等上朝以后,陛下坐在朝堂上,瞇起眼睛四處打量,疑惑道:咿?狀元郎呢?咱家峴哥兒穿著緋紅狀元袍,小蘿卜頭似的,費勁擠開群臣鉆到最前面去,大聲道,我在這兒呢!”
“所以你看,就這手印,按不按吧!”
他講的繪聲繪色。
老崔氏和崔仲淵都樂不可支,最后老崔氏一上頭,賊兮兮道:“按一個,按一個!仲淵,咱自己私下討個彩頭!”
崔仲淵一想,看似按個文書,但其實沒人聯保、互保,又不呈交縣衙,那其實就是廢紙。
裴堅這孩子,總不能真敢去給峴哥兒報名。
于是半推半就,在裴堅的玩笑聲中,按了一個手印。
裴堅歡呼出聲:“九歲、縣案首!全大梁都找不出第二個了!祖母,崔叔,你家得發達咯!”
老崔氏、崔仲淵想想那個畫面,哎喲,美的齜著牙樂!
后來因為要忙著收拾新家,他倆沒再特地留意這個事兒。
那張文書似乎也沒想起隨手扔哪了。
裴堅精明的很,又玩笑般打了個補丁:“祖母,崔叔,今天這事兒,可別跟峴弟說哦。他要知道咱編排他,指定不高興。”
老崔氏笑的肚子痛:“你放心,祖母肯定不跟他說。”
裴堅放心了,拿著那兩份按過手印的文書,悠哉悠哉離開。
出門的時候,剛好遇見崔峴回來。
他立刻警惕的把文書收起來,表情略顯心虛:“咳,峴弟,回來啦?”
“大哥?”
瞧見裴堅這副模樣,崔峴瞇起眼睛打量他:“你怎么看著有點不對勁,干什么壞事了?”
我去!
你是個人精吧!
裴堅輕咳一聲,轉移話題:“哎呀我能干什么壞事兒,我來找祖母聊天呢。走了走了。”
說完后,他趕緊開溜,生怕自己繃不住露餡。
看著裴堅狼狽離去的背影,崔峴表情狐疑,但一時間又沒想明白怎么回事。
另一邊。
東萊先生收到了老師鄭霞生的信件。
信上,鄭閣老大概意思是這樣表述的:“咱家小崔峴,最近風頭太盛了,你壓一壓他。幫他擋住外界干擾,讓他潛心學習,咱們也借著這個時間,好生把他培養長大。”
“他還小,暫時不讓他一直處于輿論漩渦當中。等成長幾年,再展露鋒芒。屆時可不僅僅是開臺辯經,還要走科舉仕途。”
“讓他接我們的班,集文壇領袖、內閣首輔為一身,咱們把他送上大梁人臣最高位去!”
東萊先生回想這段時間,小徒弟低調看書的場景,回信道:
“老師,我辦事你放心!咱家小崔峴,馬上就要泯然于眾人了!低調的很吶!”
“一切出風頭的事情,都跟他無關。”
“他現在就是個平平無奇的八歲稚童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