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實力的人,不管走到哪里,都會被奉為座上賓。
獄中辯經結束后。
孟津縣令親自將賈邵請出牢獄,把他接到縣衙,遣人燒熱水,讓賈邵沐浴更衣。
且用好酒、好菜熱情招待。
縣衙后院。
正廳里。
剛沐浴過的賈邵,穿著一身藏青色儒衫,頭發還微微有些濕潤。
那張俊朗出塵的臉,竟把這套孟津縣令匆匆讓人買來的普通儒衫,穿出了‘公子世無雙’的風華!
他端坐在餐桌前,慢條斯理進食。
整個人不僅周身氣度無雙,且看起來深不可測。
是的。
經歷方才那番對話后,在孟津縣令眼中,這賈邵,實乃絕世高人!
就是不知……為何這般高人,會跟那群‘反峴同盟’的蠢貨廝混在一起呢?
孟津縣令猶豫許久,還是主動詢問道:“先生,您……當真是反峴同盟的人?”
完全沒道理啊!
聽到這話,崔峴微微一怔,隨后搖頭失笑:“一場誤會罷了,我對那崔峴,沒有任何意見。”
孟津縣令松了口氣。
他就說嘛,這等運籌帷幄的大才子,怎么可能跟一群蠢貨為伍。
但既然孟津縣令提起了‘反峴同盟’,崔峴便道:“大人,依在下的意思,那群反峴同盟的人,還有用。”
“您把他們放出來,城外流民修河堤一事,還得靠這群人來幫忙。”
這不是簡單的‘以工代賑’。
官府明面上不能參與此事,‘百姓自發匯聚修河堤’才是祥瑞的重點。
嚴思遠等人先前自發賑濟災民,應該積攢了一些聲望,讓他們引導百姓修河堤,剛好合適。
也算給他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孟津縣令略作思索,明白了賈邵的意思,冷哼一聲,說道:“還好有先生在,不然這群蠢貨,要闖下滔天大禍。”
說罷。
他看向衙門一位差役,吩咐道:“把那群反峴同盟的人,都帶過來吧。”
孟津縣令對這群蠢貨,可謂是非常厭惡。
因此,他只把崔峴恭敬請出牢獄,嚴思遠等人,還被關在里面呢!
一盞茶功夫后。
嚴思遠等人,灰頭土臉的來到縣衙。
包括兩位反峴同盟的前首領,齊懷明、阮修德,也被帶了過來。
此二人都是年輕少年,顯然已經聽說了賈邵的事跡,此刻神情頹喪不安,看向賈邵的目光佩服又感激。
但,相比于他們的灰頭土臉,忐忑愧疚。
賈邵端坐在飯桌前,縣令大人親自為他斟酒布菜,好不威風愜意。
孟津縣令不理會這幫蠢貨,只看向賈邵,放低姿態請教道:“孟津祥瑞一事,從具體細節,到進京面圣,其中每一個關卡都不容出錯。”
“還請先生不吝賜教!”
嚴思遠等人聞言,神情一振,紛紛看向賈邵。
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年紀,他們在闖禍。而賈邵,已經能攪動天下風云,讓孟津縣令俯首請教了!
這是何等風姿啊!
崔峴看向孟津縣令,笑道:“大人不必過多擔心,你只用記住,此次進京,是為君父分憂,便夠了。”
“但你我都知道,孟津祥瑞一事,一旦報上去,就算吹噓的花團錦簇,也難免會引來人懷疑和查證。”
這也是孟津縣令擔心的事情。
畢竟‘祥瑞’一事,是人為鑄就的啊!
經不起查。
此時,便聽賈邵繼續道:“所以,要給出一個細節來。你主動給出一個細節,就不會在別人質疑你的時候,被迫找補細節,這會讓你陷入被動。”
“而你給出的這個細節,還得以君父為由頭,證實君父是這場祥瑞的關鍵,被萬千百姓感念的圣天子。”
聽聞此話。
嚴思遠等人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該如何給出這個細節。
孟津縣令也想不出——廢話,他要是有這種通天手段,何至于40歲還在做縣令?
因此,孟津縣令站起來,誠懇道:“先生教我!”
“君父也是人,是人就會被打動。祥瑞一事,是天恩,是大愛!但說白了,在它花團錦簇的表象下,沒有任何情感做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