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人疑惑的注視下。
一位讀書人端著酒杯站了出來,神情赧然又愧疚,大聲道:“賈邵師兄,先前你初到洛陽之時,是我等有眼不識真才子,對師兄多有冒犯。”
“于是,我等今日在金谷園,開席設宴。”
“一是為賈邵師兄賠罪。”
“二是,也想為賈邵師兄、蘇祈師兄、何旭師兄,周斐然師兄,孟紳師兄慶功!五位大才子,不僅滿腹經綸,且才情高潔!”
“為蕭震將軍,和八千抗倭士兵,成功謀求一條生路!實在是令我等佩服!”
“因此我提議,咱們一起舉杯,敬賈邵師兄,敬其余四位師兄一杯!”
說罷。
金谷園內,成百上千的讀書人齊齊舉杯,迫不及待一飲而盡。
他們動作太快。
以至于崔峴說出‘且慢’的時候,這群人都已經喝完了。
方才那位讀書人見狀,神情忐忑極了,磕磕巴巴的說道:“賈邵師兄,可是不愿原諒我等?一切過錯,都在我們。”
“師兄來的時候,洛陽牡丹綻放,卻被我等掃了興致。如今花朵紛紛凋零,我等也即將各奔東西。”
“萍水相逢一場,不知何年再相見,實在不想抱著愧疚離開。”
這話,也說出了無數讀書人的心聲。
他們赧然、愧疚的看向賈邵,尷尬又忐忑。
結果卻見賈邵無奈笑道:“我說且慢,意思是,你們獨自暢飲,怎能落下我等五位呢?”
聽聞這話,在場眾人眼睛都猛然亮起來。
金谷園中心席位。
身穿便服的知府趙恒朗聲笑道:“一群傻子,賈邵先生怎么會因這些小事,跟你們計較?”
同樣身穿便服的同知齊棟梁,緊接著道:“還不趕緊把先生請進來,我等共飲一杯!”
今日是讀書人們共同宴請賈邵等人,因此兩位大人雖來了,但都貼心的沒有穿官服。
也并未單獨在牡丹閣設席面,而是同眾人一起,坐在金谷園當中。
在無數道目光注視下。
五位才子走到中心席位,先是跟兩位府官打過招呼。
而后。
崔峴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著看向全場眾人,朗聲笑道:“諸君今日攜誠而來,賈某很是欣慰,并未有責怪之意。”
“方才那位師兄說,牡丹花開花謝,我等也即將各奔東西。諸君只見殘紅委地,然枝頭新蕊已孕——花謝花開,本是天道循環,恰似吾輩聚散有時。”
“不到園林,怎知春色如許?不到洛陽,怎知牡丹絢爛?今日之凋零,正為來年‘姹紫嫣紅開遍’。而救蕭將軍于危難,譬如春風護花,非一人之功。我等與諸君,皆各盡其力。”
“今日一別后,望諸君或入廟堂、安黎庶,或執筆鋒、正乾坤,皆不負我等牡丹洛城相識一場。”
“若他日重逢,當如這杯中酒——愈陳愈香!”
一番話,說的全場為之叫好!
這才是真正的絕世大才子啊,姿態、學識、性情、品德、情商,全都直接拉滿!
賈邵,完美符合所有人心目中‘才子’應有的模樣!
于是。
金谷園內,眾人紛紛舉杯——
敬賈邵,敬眼前的才子們,敬此次洛陽牡丹文會,敬蕭將軍和八千抗倭士兵,也敬我們自己!
一杯酒下肚,氣氛開始活絡起來。
作為本次文會的主辦方,趙恒笑瞇瞇看著賈邵,佯裝歡喜又遺憾:“看賈邵先生這般耀眼姿態,我就在心里想,本次牡丹文會,何德何能,得以把先生請到場。”
“但可惜喲,可惜。”
其實聽到這話,崔峴已經明白了趙恒的意思。
他佯裝不知,笑問道:“可惜什么?”
見賈邵接話了,趙恒哪有不懂得。
忍住興奮,在全場歡呼聲中,笑道:“可惜,賈邵先生才名遍天下,詠過柳,贊頌過黃河鴻雁樓,還替蕭將軍明志。”
“唯獨卻忘了咱們洛陽,忘了咱們洛陽牡丹。”
“可惜,實在可惜。”
他說完后。
齊棟梁在一旁笑著揶揄幫腔:“說起來,咱們洛陽,也算是賈邵先生的‘揚名之地’,第二個家鄉。”
“如今賞花文會都要散場了,怎地也沒見賈邵先生,給自家牡丹寫兩句?先生,可莫要因為是咱自家的,就不好意思夸喲。”
他倆一唱一和,惹得崔峴直接笑出聲,配合著點頭:“既是自家的,那好像確實該夸一夸?”
哦豁!
聽到這話,全場讀書人紛紛歡呼著站起來,目露期待。
“賈邵師兄要寫牡丹詩了?”
“離開洛陽之前,還能有幸見證一首新的牡丹詩誕生,實在是一件幸事!”
“快快,快給賈邵師兄遞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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