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要更改科舉規則,何其艱難。
就算暫時只在河南境內禁考《毛詩序》,也是非常不現實的啊!
裴堅等人嘴上非常捧場,直呼‘兄弟牛逼’。
可其實一群人心里都沒底氣。
散場離開之前。
嚴思遠到底是沒忍住,忐忑問道:“真能做到嗎?我不是不相信你,但說實話,我想不到任何成功的可能。”
要知道,那可是科舉啊!
豈能因一人之力而隨意更改規則?
其余人聞言,都齊刷刷看向崔峴。
崔峴笑瞇瞇道:“你們且等著,過些時日,自有答案。”
他姿態從容自信。
搞得嚴思遠、蘇祈等人心臟莫名跳動——
雖說理智上依舊覺得不可能,但,萬一呢?!
從崔家離開的路上。
裴堅輕嘆一口氣,看向莊瑾、李鶴聿、高奇:“本來以為,咱們幾個考上秀才,總算是能給峴弟撐腰了。”
“結果好家伙,峴弟要辦的事情,越來越生猛了。”
他們如今考中了秀才,已經進了開封府學讀書。
可好像還有點不夠看?
但沒辦法,誰讓他們給峴弟做了大哥呢。
小弟想要辦大事兒,當大哥的,豈能不支持?
李鶴聿笑道:“哥幾個,還得努力啊。”
月下。
四個少年嘻嘻哈哈,朝著開封府學方向走去。
四道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
這一夜,聽完崔峴演講的一群人,都激動的沒睡好。
尤其是老崔氏。
她堅信,自家小孫子,從不說空話!
而且崔峴先前也透露過,除了臺上辯經,臺下發展河南崔氏,同樣是重中之重。
這更改科舉規則的可能性,多半就在‘河南崔氏’這里了。
四舍五入,她這位崔家之主,扛起了河南科舉、乃至大梁科舉革新的責任啊!
因此。
激動到一夜沒睡好的老崔氏,早早起床,打算拉著峴哥兒去做‘市場調研’。
可讓老崔氏憤怒的是。
她剛起床,便聽到院門外傳來一陣喧嘩吵嚷。
由于動靜太大,一家子人先后都被吵醒,疑惑出來查看情況。
便見崔家大門外,一片狼藉。
各種爛菜葉子、樹枝、糞便等等,灑的到處都是。
大門上、墻上還寫著‘經賊’、‘崔峴該死’等觸目驚心的字跡。
幾個身材魁梧的壯漢,正憤怒把五六個老儒按在地上呵斥。
雖說此刻時間尚早,但仍舊引來很多街坊鄰居圍觀。
瞧見這一幕的老崔氏氣的直哆嗦,怒道:“你們在干什么!”
跟在祖母身后出來的崔峴,也狠狠蹙起眉頭。
他看向那群被按住的老儒,心里有數了——因為其中一位,正是昨日在臺下罵他,又不敢上來辯經的那人。
這是臺上辯不過,來玩兒臟的了?
到底誰才是‘經賊’啊!
幾個壯漢聽到老崔氏的聲音,齊齊抬頭喊‘東家’。
其中臉上有道刀疤,最為壯碩的那個中年男人,沉聲解釋道:“東家,我們按照您的意思,今早登門來護衛小東家。”
“結果剛好瞧見這群老東西,在您家門外作惡!”
那被按在地上的幾個老儒,讓當場抓包也不畏懼,反倒大聲嘶吼道:“經賊,你該——”
沒等那老儒說完。
崔峴抬了抬眼皮,干脆利落道:“打!”
這幾位壯漢,是崔家鏢局的伙計。聽到小東家發話,自然照辦。
他們很懂拳腳,打人的時候,不打出致命傷,但卻疼的那幾個老儒哭爹喊娘,連連求饒。
最后見崔峴一直不喊停。
老儒們徹底被打怕了:“別打了,我們錯了,我們賠錢!賠五兩,不,賠十兩!”
崔峴擺擺手,示意壯漢們停手。
等那幾個老儒,哆嗦著把錢遞過來以后。
他冷冷道:“報官吧。”
那個被打到鼻青臉腫的老儒怒道:“我們都賠錢了,你為何還要報官?”
崔峴瞥了他一眼:“什么錢?賠給誰了,我沒收到。”
幾位老儒:???
到此刻,他們終于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