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那個!”
葉天突然指向正在結晶化的合巹杯,“杯底的既濟卦!”
蘇蕓福至心靈,將僅剩的星鑰插入杯身裂紋。
當啷脆響中,液態星髓蒸騰成霧,霧中浮現三十六重青銅門——每扇門后都坐著個正在梳妝的蘇蕓!
“這是...”
她觸碰最近的門扉,里面的“自己”突然轉頭微笑,眼角流下青銅液體。
“時間錨點。”
葉天扯斷纏繞手臂的紅線,“客棧在每個重要節點都設置了備份。”
血色星砂在他們腳下匯聚成沙漏,上半部分映著混沌初開,下半部分卻是客棧崩塌的場景。
當初代大司命的冷笑再次響起時,蘇蕓終于明白——客棧即是混沌本身病變的細胞。
“要終結輪回,必須回到原初之海。”
她將玉梳刺入心房,星髓燃燒成蒼藍火焰,“但那里已經被客棧改寫成...”
“我們就是原初之海。”
葉天突然撕裂胸膛,跳動的星璇里沉浮著十萬八千顆星辰,“記得嗎?你曾把心骨鍛造成鑰匙。”
七十二青銅門同時開啟,歷代蘇蕓的虛影緩步而出。
當她們的手掌交疊的瞬間,洛水倒卷上天,形成貫通時空的星髓長河。
蘇蕓在奔涌的河水中看到震撼景象:每個時空的客棧都在抽取星軌能量,而這些能量最終匯聚成她此刻燃燒的嫁衣!
“要斬斷就徹底些。”
她突然奪過葉天手中的三生鏡,將鏡面對準自己,“照見真實吧!”
鏡面映出的不是紅顏白骨,而是蜷縮在混沌深處的嬰兒——那嬰兒脖頸處,赫然是客棧的青銅烙印!
葉天瞳孔驟縮:“原來我們才是...”
“被培育的宿主。”
蘇蕓苦笑,嫁衣突然蛻變成襁褓,“客棧需要純凈的星髓載體來完成最終進化。”
星髓長河突然凝固,河中升起九百口水晶棺。
每口棺材里都躺著蘇蕓與葉天的尸骸,他們的心臟位置插著客棧的房梁木。
初代大司命的聲音變得空靈:“現在明白青銅羅盤的含義了?你們每次占卜,都是在為客棧提供演算數據。”
虛空浮現龐大的青銅羅盤虛影,卦象不再是天地風雷,而是無數蘇蕓與葉天輪回時的痛苦表情。
指針滴落的不是露水,而是正在結晶化的星砂。
“該收網了。”
客棧殘骸突然重組為青銅王座,初代大司命的身影端坐其上,“感謝你們提供最后的情感養料。”
蘇蕓突然感到劇痛,發間的星輝花自動分解成數據流。
她看到自己三百世輪回的記憶正在被抽離,化作王座扶手上的雕花。
“就是現在!”
葉天突然抱住她躍入星髓長河,“記住客棧打烊時的...”
話音未落,河水突然沸騰。
九百口水晶棺同時開啟,歷代尸骸的手掌穿透葉天后背。
蘇蕓嘶吼著扯斷三千青絲,發絲在虛空織成往生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