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眷屬傷亡了六千，不開心很正常吧？”王志純反問道。
“不，不像是那種不開心。”派蒙想要追根究底，“志純，你跟我說過，我們是家人，你不該將心事埋在心里，一個人去承受。”
納西妲抖了抖耳朵尖，作為魔神，她的聽力相當不錯。此時她一邊將兩只花靈和嫣朵拉帶到隔壁聊天，一邊偷聽——盡管以王志純的能力，如果死了心要保密，她也聽不了就是了。
顯然，王志純也并沒有那么喜好獨自承受。畢竟他是成熟的戰士，不是中二里喜歡沒苦硬吃，給自己不痛快的二貨主角。況且作為一個潛力無限，足以破壞顛覆整個世界的強者，他有義務，也必須保證自己的心理健康。
于是他便輕輕開口：“我想從克林索爾的身上得到情報，順帶試一試心靈連接，所以就單方面地看了他所有的記憶。”
“！”納西妲眼睛一下瞪圓，然后趕在花靈們和嫣朵拉注意到之前，恢復表情。
“所以，是那個克林索爾的記憶太惡心，讓你不開心了嗎？”派蒙猜測道。
“不，相反，他的記憶很有用，讓我對深淵教團有了更深入的了解。我不開心的原因很簡單，克林索爾簡直就是我的另一個可能，相當于被深淵教團同化、欺騙成功，卻依然想要延續文明、拯救一切的我，所以我對他產生了一點……想要手軟的想法，可是一想到他使得我的眷屬們傷亡慘重，對甘露花海造成了嚴重的破壞，才克服這種心理，殺了他。”
“哦，這也沒什么啊，志純，你對自己的要求有點太高了。”派蒙一下子就輕松了，“正如你所說，那個克林索爾和你有一定相似的地方，那有點惻隱之心也沒什么嘛。再說了，你最后還不是干掉他了？”
“不，雖然惋惜于他的選擇，但我并不后悔殺了他。克林索爾在錯誤的道路上過于堅定，他不能活，只有死。”王志純輕輕搖頭，語氣堅定，“但我對自己感到了厭惡。”
納西妲身軀微微一顫，厭惡自己嗎……
“我開創并發展了延續發展之道，我的眷屬們為了這個道路才前仆后繼，但是我這個領頭的居然對敵人產生了惻隱的感情，這毫無疑問是對我們的道路的侮辱。”王志純說完，抿一下嘴唇，“派蒙，有那么一瞬間，我覺得我是個雜碎。”
“……”派蒙有些震驚，她完全沒料到王志純居然會有這樣的想法。在她的印象里，上一次王志純有這樣的表現，應該還是剛到蒙德偷完天空之琴，琴帶著騎士們去堵【女士】門那次。
“志純，不要這么說自己……”派蒙有些難過，也有些生氣，“志純，你真是個婆媽的家伙！只不過是想了一下而已，那又能說明什么？特瓦林是你解救的；璃月港能戰勝奧賽爾，走向人治，你功不可沒；神座顛覆者是你玩了命才擊毀；蒙糧保是因為你才組建出來的……明明做了這么多了不起，讓大家獲益的事情，我們都真心認為你是一個英雄。如果你覺得自己是人渣，那我們又是什么？”
說完，派蒙撇撇嘴，“要是我碰到這種情況，恐怕就直接將對方放了，才不會像你一樣為難自己。既然如此，志純，你又有什么必要討厭自己呢？難道你也討厭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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