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葉檀清堵在課桌邊坐著,楚楓聽見他說話,才把目光從門口收到這個依舊穿著白襯衫的人臉上。
剛才看葉檀清拍桌子又維護他的表現。
還以為這會兒要跟他說那三個字。
對不起。
沒想到葉檀清會來這么一句。
怎么不拆石膏?
楚楓罕見的沒動氣,也可能是生不起氣了。
就覺得離譜。
他用還挺平淡的嗓音回答葉檀清:“怎么我拆不拆石膏礙你的事嗎,還是我瘸著腿礙你的眼?你不看我就行了,閉著眼睛滾吧。”
趕緊滾。
“...我明天就要走了。”葉檀清垂著眼說。
意思是如果楚楓演戲給他看,
明天他走了看不見,石膏的存在就沒意義,現在可以拆掉了。
否則楚楓接著演下去,就只會繼續行走不方便。
還得讓誰背著。
不要背著。
“......”
“......”
——我明天就要走了。
這句話像悶雷一樣,砸在楚楓有點躁的腦海中!
大腦波動忽然就安靜下來。
變成豆花。
走。
葉檀清要走。
去哪兒?
以后都不回來了,轉校?
去外省或者是外國,這輩子不再跟楚家有關系。
所以是往后都看不見葉檀清了對嗎。
重來一世,斷這么徹底。
真狠吶。
“......”安靜中,楚楓放在桌上的手無力耷拉下來,擱在腿上,手指在牛仔褲上止不住輕顫,他就雙臂疊抱著,把手指藏起來。
牙關也開合幾次,但說不出話。
心頭很清晰的咯噔一下之后,被葉檀清要走的這個消息,往心上烙了個小洞。
就跟他小時候拿燃燒的木炭燎花奶床單似的。
可是,這個洞慢慢的越來越大了。
焦黑正在覆蓋住鮮紅的表層。
心臟跟腦袋一起放空。
“.....哦,”楚楓無所事事的坐在這兒,一開口聲調就是啞的,“確定么,要走。”
他問的時候視線凝落在桌角,
那里能看見葉檀清的手,在棕黃色桌面隨意放著。
葉檀清回:“嗯。”
高數競賽報了名就不能改。
確定得去參賽。
“......”
“.......你干嘛提前告訴我,是想讓我跟你說句恭喜?”楚楓感覺自己眼睛有問題,不行,他這會兒死都不能掉眼淚,“哈,可算叫你逃出生天了。”
難怪可以那么干脆的搬出宿舍,
他怎么求都不留下,這要走的念頭想六年了吧。
葉檀清就不怕他斷了他的逃生路?
得是有多自信,就這么直接說給他聽。
以為他是什么很有理智的人嗎。
楚楓忽然轉頭看著葉檀清。
“我要是不讓你走呢。”
比如他倆一起退學,楚楓把這個人弄暈了關到某個別墅地下室去,就待著,能待幾年是幾年,最后被誰揭發出他囚禁的罪行。
他就放一把火,把他跟葉檀清一起燒死。
這樣,這樣就可以永遠在一起。
楚楓很想好好的,但葉檀清總是不聽話。
他明明什么手段都用了。
這一世沒有強行來,也有順著葉檀清慢慢的,想過要先從接觸和曖昧開始。
怎么還是不行啊。
葉檀清不能走。
就算倆人一起變成尸體,葉檀清也別想真的把他甩了。
楚楓死過一次的人了什么都不怕。
安排好爸爸和小年,
他跟葉檀清死吧。
但是——
相比于他此刻毀天滅地的絕望,腦袋里有一萬個法外狂徒的偏激思維往外沖。
另一個人就顯得很淡然無辜。
“什么?”葉檀清根本沒聽懂楚楓的話。
是不讓他去參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