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下。
單車要側倒下去那瞬間,刑睿雙腿撐地。
他把溫小年圈著腰往懷里一拽。
抱了個滿懷!
“呃。”溫小年后背撞進一具炙熱堅硬的胸膛里,這是在大馬路上,九點多這個時間段,周圍有不少遛彎兒的居民。
在路人眼里——
就是倆大學生騎單車打鬧。
沒什么特別的。
但溫小年由于心虛,總覺得路人都會盯著倆男的摟抱,他急忙攥住刑睿手腕,小聲低語:“...放開我、刑睿?”
“急什么,看你快摔了我扶你一下,不識好人心呢,”刑睿緩慢把手掌從溫小年腹部挪開,把單車和溫小年一起扶正,眸色復雜的跟了句,“....不是說喜歡我一年多,兩年,這是不喜歡了?”
暑假兩個月都不聯系。
不主動勾搭他了,變成陌生人。
今天見面后也還是不說話。
怎么了。
不喜歡了。
溫小年不喜歡他了?
“......”
刑睿又來了。
溫小年不想跟他聊這種話題。
所以一晚上都沒接話。
畢竟,不論他說明喜歡或不喜歡,刑睿也還是給不出答復啊,既然逃避,就不如徹底回避這件事,只當單純的朋友或同學。
一個直男被gay表白。
按理說應該是刑睿避著他?
但......
刑睿怎么總把話題往他喜歡他的方面引。
這是什么心理?
搞不懂。
溫小年裝傻:“...睿哥!你太重了我蹬的很累,要不你帶著我吧?把禮物給我抱著。”
他說著話起身離開車座,扯了扯身上的白牛仔外套。
不讓刑睿繼續弄他腰。
避免接觸的意思。
“行啊。”刑睿一雙深眸痞笑睨著他,手掌落空,就隨意放到溫小年剛坐過的車座上,手指的骨態桀驁,在路燈下連影子都張狂。
車座溫熱。
是溫小年的熱。
刑睿指尖點著車座,語氣慢條斯理:“...你求求我?”
“?”
溫小年瞪眼。
他當然不可能求刑睿。
溫小年回:“那我不坐了,反正離得很近我走兩步,你騎回宿舍記得幫我還車,放在9號樁,謝謝睿哥,我先走了。”
說完就從刑睿懷里扯他那幾份手提紙袋。
可是刑睿不放手。
“不給,”刑睿把紙袋往懷里摁,有種耍流氓的散漫姿態,“讓你求求我怎么了?我想聽,你就說‘哥哥,求求你了,載我回宿舍。’我就大發善心帶你回。”
刑睿也不知道自已這是怎么了。
很不喜歡溫小年勾搭他。
可溫小年真不勾搭了。
他又不甘心。
賤的慌。
“......”
“...沒必要吧,我不會說的,我自已能回。”溫小年別開臉,讓視線落在路邊的銀杏樹上,八月底的銀杏樹葉片泛黃,在夜風里簌簌作響。
刑睿抬手撓額角,打量站在單車旁邊的這男孩。
兩個月沒見,溫小年頭發好像長長了點,黑色的蓬松發縷耷拉在額前,估計體能訓練都是室內,皮膚還是白凈的并沒有曬黑,又或者根本曬不黑,瓜子臉,眼睛水靈靈的大。
淺色闊腿褲和白牛仔外套。
溫小年現在穿衣服的顏色很寡淡。
主打黑白灰,不再花里胡哨了。
跟性子沉下來有關系。
“你長高了?”刑睿忽然問。
有一家三口牽著遛狗繩從旁邊經過。
溫小年不想聊,敷衍回答:“...嗯,應該吧。”
“...運動是能刺激骨骼發育,長高了多少?跟哥說說,”刑睿問,還是沒話找話,“喂,我說你不至于對我冷淡成這樣,就算不喜歡我了,不還是朋友?”
冷淡?
刑睿覺得他對他冷淡。
溫小年把目光從棕毛泰迪身上收回來,看向他身側坐在后座的高大男人,緩聲反問:“...你不喜歡嗎,還是說,你不介意?”
“我介意什么?”刑睿也反問。
他噙著笑的眼眸跟溫小年眼睛對視。
介意你喜歡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