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委屈的說:“二叔嬤你長得如此嬌小,我與小梅又沒彎腰低頭,可不是沒發現你嗎。”
矮的和個冬瓜似的,打人都得跳起來吧!
張小雨眼睛似要噴火,“你說我矮?”
孟晚一臉無辜,“我沒說啊?小梅你聽到我說二叔嬤像矮冬瓜了嗎?”
小梅磕磕巴巴的作證,“沒……沒聽到。”
張小雨快氣瘋了,他說不過孟晚,就嘴里不干不凈的開罵:“就顯得你長了張利嘴,如此不敬長輩,也是十多歲該嫁人的哥兒了,就這么不清不楚的和個表親一個屋檐底下住著,長得那么個狐媚子樣,也不知把宋家大郎的心勾去了沒。”
古時名聲甚至大過性命,哪怕是農家貧苦男女大防沒有那么嚴重,張小雨這番話也是污人名節,若是京都大戶,甚至會要人性命。
小梅臉色煞白,她不敢再摻和下去,悄悄踮著腳跟往后挪。
孟晚還不知道其中利害,但也曉得這些話不能隨便被人聽了去,“二叔嬤你……”
“晚哥兒!”
常金花連丈夫早亡都能挺過來一手扶持兒子長大,今日見到老娘雖然傷懷,可到底只是傷心一陣就過去了。
見孟晚不在家中,她便出來尋他,豈料正聽見張小雨的一通謾罵,怕孟晚和他不清不楚的掰扯吃了虧,常金花急忙叫住了他。
沖上前去將孟晚護在身后,常金花冷肅著一張臉,“你也知道你是做長輩的,我們還是同宗同族,你臉都不要了這么污蔑小輩,今天這話如果傳了出去我就叫晚哥兒一頭撞死在你家門口,再拉著你一塊跳河去!”
張小雨本就沒理亂吠,且還怕常金花,見她的冷臉就像見了活閻王,她還不服,但在常金花面前也不敢再胡言亂語,小聲叨咕,“本就是他先取笑我,再說周圍又沒旁人在,我罵他兩句也是他該。”
常金花冷笑一聲,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既然如此咱們就上你公婆面前分辯去,看你男人不把你個爛嘴的哥兒給打個半死!”
“我不去,我沒說,你快松開我。”
眼見著常金花真要拉他去見公婆男人,張小雨才真急了,他本來就嫁過來幾年沒有孩子,在家里抬不起頭來,若是犯口舌惹到公婆那兒,他男人是真會將他吊起來打,毫不虛晃。
常金花力道大,人又比張小雨高,當真將他給拖拽了兩步出去,嚇得他驚慌失措,“好大嫂,是我錯了,我嘴欠,我不是人,你可別跟我計較了,晚哥兒,你快勸勸你婆,啊呸,勸勸你姨啊!”
孟晚也看不出常金花只是嚇一嚇張小雨,還是來真的,他名聲雖然重要,但張小雨家和宋亭舟家是同宗同族的堂親,他聽常金花說過,張小雨男人宋有財和宋亭舟父親是堂兄弟,從小在一個院里長大,只是宋有財是村里出了名的懶漢,成天吃酒玩樂不好種田,三十好幾才娶上家里窮的揭不開鍋,快要被爹娘賣兒賣女的張小雨,雖是個哥兒,但也娶上了,總比沒有媳婦兒強。
宋有財雖然混賬,但平日還是敬重大嫂的,常金花在村里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素日少與旁人接觸,就是怕她一個寡婦,犯了什么口舌,如今要是真為了他打上堂弟家里,豈不是惹得旁人看笑話?
孟晚心思一轉,忙拉住常金花,“姨,算了,諒他往后也不敢再編排我,這次就饒他一次。”
常金花聽后表情果然有所松動,看來剛才別看言辭激烈,實際也在猶豫。
“好大嫂,你那兄弟又跑去喝酒,我地里還有活計要做,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快放我走吧。”眼見著又有人推著糧食往這里走,張小雨急得不行,連忙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