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孩子沒吭聲,常金花頓感不妙,“大郎,是你打了田興?”
宋亭舟放下碗筷,語氣淡淡,“是他自己不長眼——掉進了山洼里。”
孟晚立即作證,“沒錯,我和表哥親眼見到的!他滾了好幾圈。”
常金花狐疑的看著他倆,“那你們沒幫忙將人家拉起來?”
宋亭舟冷笑一聲,“關我何事。”
他很少頂撞常金花,這句話倒是有些不恭順。
孟晚知道宋亭舟的火氣不是對著常金花,怕常金花誤會,他急忙打圓場,“姨,不是你說的讓我少和田家來往嗎,所以我們就沒管。”
常金花險些被他們倆氣笑,“我是說不讓你和田家少來往,但你哪次聽了。”
孟晚當即舉手發誓,“聽,這回我絕對聽了,我再搭理他們家人就……”
他碗里又多了塊排骨,打斷了他的話。
孟晚小聲嘀咕,“夠了夠了。”
宋亭舟收回筷子,就著加了蘑菇的鹵子,將桌上的豆腐吃了個一干二凈。
隔壁熱熱鬧鬧的折騰了許久,都是鄰里鄰居的住著,這么大的動靜常金花也不能當做沒聽到,她從廚房的碗柜里數了十個雞蛋,交代說:“你們在家老實待著,我去隔壁看看去。”
孟晚想洗澡,但常金花不在,光他和宋亭舟感覺怪怪的。
“是要洗澡嗎?我幫你燒水。”宋亭舟冷不丁開口。
孟晚搖頭拒絕,“我一會自己燒就好,你去看書吧。”
宋亭舟心里想同孟晚多待會兒,又怕孟晚不自在,便退回了自己屋子。
孟晚洗了碗筷后坐在門檻上,如今快要入冬了,天黑的越來越早。
宋亭舟的小屋亮起了微弱的橘色燈光,孟晚扭頭看了眼忍不住提醒道:“表哥,燈太暗對眼睛不好,早些休息。”
“嗯。”宋亭舟輕聲應道。
孟晚轉回腦袋仰頭看天,漆黑的夜空中遍布著星星點點,這些星星仿佛離地面很近,有些還在微微閃爍著。
他雙手抱住膝蓋,有冷風吹在他身上,使他縮了縮身子,將下巴埋懷里,孟晚開始對著繁星發呆。
他已經后知后覺的感到惡心害怕了,回想起田興的那些話,今天如果宋亭舟沒有趕來,那些話的內容極有可能真的發生,被田家圈養起來當生育工具,那樣連自己夫郎都下死手的禽獸,真有那一天定是比死更可怕。
不能因為在現代社會受過高等教育就得意忘形,太過高估別人的道德感,拿自己的安危涉險真是太愚蠢了。
常金花明明提醒過他好多次,讓他一個小哥兒不要獨自去那兒,是他自己不夠謹慎,忘了如今自己的地位身份,哪怕是曾經的法治社會,一樣有留守兒童或婦女被畜生侵犯。
想起后來消失的竹哥兒,還有今早突然失約的小梅,今天這事肯定有貓膩。
孟晚眼神閃爍。
對了,他還忘了沒感謝宋亭舟。
“你這孩子不嫌冷啊?坐門口干啥,快進屋。”常金花從隔壁田家回來,關了大門往里走,冷不丁看見孟晚坐在房門檻上,嚇了她一跳。
“上次六嬸家的大力哥娶親,你不是還大晚上去他家接我嘛,今天我也等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