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看書的宋亭舟聽到了這句話,他磨蹭了兩下手中的書本,將這件事記在了心里。
常金花回來,孟晚從廚房洗了澡,他鉆進被窩后對常金花說:
“姨,明早你別起了,我給表哥準備早飯吧。”
常金花隔著簾子咧了咧嘴,“那敢情好,明日我也睡個懶覺。”
孟晚第二日早早起來和面,將面團在案板上搟成薄薄的大面片,另用碗挖了兩勺面粉,灶膛點火用大鍋化了一勺豬油澆在面粉里,接著又往里加兩小勺的鹽,攪拌均勻涂抹在大面片上,再撒上一把切碎的蔥段,卷起來再次搟圓。
他和的面多,一共做了六張大餅,用鍋里剩的底油,添著小火慢慢烙。
宋亭舟拎著磨好的生豆漿回來,見他在前忙活,默默的蹲在灶臺前幫他燒火。
“表哥,火小些。”
“嗯。”
孟晚手拿鏟子站在鍋邊,時不時將鍋里的餅翻個面。
“那個,昨天多虧了你。”
宋亭舟聞著鍋中不同以往的香味,沉穩冷靜的說:“是我讓你受了驚嚇,我已經同娘說過,年后等我去府城考完了院試,不論結果如何,都會與你成親。”
孟晚聞言鏟子一抖直接掉進了鍋里,他腦子一片空白,下意識用手去鍋里撈,中途卻被人一把握住。
“當心燙到。”
炙熱的手掌包裹住他的手,宋亭舟低沉的聲音仿佛就在他耳畔。
孟晚飛速將手縮回去,側過身不看他。
宋亭舟站起來后退兩步,“抱歉,是我逾越了。”
他洗了手背上書箱,準備動身去私塾。
孟晚急忙用筷子將鏟子從鍋中夾起來,將烙好的餅子一一鏟出,再用布兜裝進去,“等等,你還沒吃飯,餅拿著吃。”
本就是特意給他烙的,讓人餓著肚子走了算怎么回事。
宋亭舟也不嫌燙,拿出一張出來,“我拿著路上吃,剩下你們留著。”
孟晚問他:“這是為何?平日不都是帶上六七張在私塾吃嗎?”
“往后晚上我都回來吃住。”
——
“大郎說晚上回來住?”常金花起床后,孟晚將宋亭舟說的話告訴了她。
“表哥是這么說的,我給他烙的餅他也只拿了一張。”孟晚邊回常金花的話,邊熟練的燒火、點鹵水、做豆腐。
“這可真是奇了,往常我叫他回來住他都不回來。”
鎮上的私塾本來就小,大部分都是鎮上人家的孩子,從前常金花亡夫宋有民還在時,宋亭舟都是住在鎮上的外公外婆家來往私塾讀書,后來宋有民去世,兩家的聯絡也沒淡,直到宋亭舟外公也因病去世,他舅舅舅母才將他攆了出去。
那些年說是寄住,可錢、糧宋有民也沒少往岳家送,若不是他去世,那筆錢他們是想在鎮上買座小院子的。
常金花抹了抹眼角,“回來也好,不然咱們娘倆在家,村子里雜七雜八的人多,沒個爺們在家總歸是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