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嫁他,但他不敢去依賴他。
宋亭舟沒有非要孟晚回應他的意思,若無其事的重新拿起書本來看。
常金花回家來,先惦記她的幾只雞,“晚哥兒,雞喂了沒?”
“喂了,剛才切白菜的菜根,我都剁碎了拌著糠喂雞用了。”
孟晚洗凈了手掀開發面的木盆,面團發酵的不錯,里面已經有均勻的蜂眼了。
他上手揉面排氣,常金花掀了布簾子進來第一眼看見兒子在這屋看書,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第二眼看到搟包子皮的孟晚才回過神來,這就對了。
“今晚吃包子啊,姨給你搟皮,你包。”常金花在廚房打了水洗手,接過孟晚的搟面杖。
“我剛才回來還見到竹哥兒了,和她婆母一起說是回娘家,真是怪了,田興腿腳不好,他自己回去就算了,怎么還將自己婆母也給帶回去了?”常金花搟著包子皮,百思不得其解。
孟晚也不理解,但是覺得田大伯娘沒什么好心眼,許是也被常金花帶起了聊八卦的心思,邊包包子邊問了句,“姨,你知不知道竹哥兒在家被田興打啊?”
常金花嘆了口氣:“咱們鄰里鄰居的住著,還能不知道?竹哥兒也是可憐,攤上他們家,早幾年田老大生了場大病,田旺又還小,家里窮的揭不開鍋,緩了好幾年田興拖得年紀大了,家里又娶不起女娘,這才用兩袋子糧食把竹哥兒換過來。”
孟晚不可置信,“一個大活人,用兩麻袋糧食就換過來了?”
常金花瞥了他一眼,“你以為誰都像你這么值錢呢?八兩銀子呢,你姨我當時也心疼。”
孟晚下意識哄她,“您買我這錢可真是值了,我多好多孝順啊!”
宋亭舟眼睛從書里出來看了他一眼,神色中閃過一絲了然。
怪不得她娘對孟晚這么好,原來他平常都是這么哄人的,若是被哄的是他……
親娘打斷了他的臆想,常金花接著說:“咱們村糧食換來的媳婦還少?不過大都是小哥兒罷了。”
家里窮,孩子又多,男娃是說什么都不能換出去的,女娘的彩禮錢又高,只有小哥兒不值錢,嫁出去家里少一口人吃飯,又能換回來兩袋糧食,真是再合適不過的買賣了,在飯都吃不飽的時候,親情也是有限的。
孟晚心情沉重,“換過來就算了,也不好好對人家,那還娶什么夫郎啊。”
常金花一樣看不慣田家的作風,所以之前才說不讓孟晚和孫媳婦玩。
她把包子皮都搟完了,去廚房搬了個高凳來將竹屜搭在上頭,鋪上洗好的白菜葉子,一個個的將孟晚包好的圓滾滾的包子放在上頭。
“他家那是祖傳的本領,從老子到小子的。”
常金花語氣嘲諷:“田興他奶,四十不到就被他爺給打死了,你田大伯娘年輕時是有名的巧嘴,嫁了田家后跑回娘家三五次,硬生生被她男人打服了,不過她心眼子多,又生了倆兒子,這些年許是又過得滋潤了。”不然前倆月兒媳懷孕能到她面前來吹噓?
孟晚聽得瞠目結舌,我滴個乖乖,這從古至今被人唾棄的東西還成傳承了?
“晚哥兒你把鍋里舀上水,我去拿柴火,剩下不用你管了。”
“好,那我再切點蘿卜絲拌著吃。”孟晚添完了水,將一蒸屜包子放進鍋里蓋上鍋蓋。
趁著常金花燒火的時候,孟晚拌了個糖醋蘿卜絲。
“表哥,吃飯了。”
孟晚手藝不錯,包子因為面的雜質多,曬得不太細膩所以微微發黃,但十分暄軟,餡里沒肉略清淡,咬一口也是滿嘴菜香。
孟晚吃了四個大包子,肚子都撐得圓鼓了,宋亭舟不聲不響的吃了七個,連常金花都吃了仨。
常金花收拾著碗筷,笑著說:“你二叔家二十九要殺豬,我訂了半扇排骨,四斤五花兩個豬蹄,咱們過年二十九還包包子,包肉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