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兒媳傻了眼,“娘,我沒做過這么多一鍋的。”家里隨便炒炒燉燉的又和做大鍋菜不一樣。
田伯娘瞪她一眼,“沒做過不會學,剛才我做你沒看見?快去!”
孟晚煮好了兩盆豬血,這回倒是沒逞強,喊了田大伯的兩個兒子幫忙端進廚房,一會還要分盛上桌。
“晚哥兒,院里的鍋空出來啦?那你也幫伯娘燉上一鍋菜,我得趕緊把豬肝撈出來,這東西晚一會兒就老。”田伯娘一個鍋燉著菜,一個鍋煮著豬肝,把豬肝撈出來后得趕緊把這鍋菜也燉上。
“好勒伯娘,我這就去。”孟晚干脆利落的應聲,他本來也不是偷奸耍滑的人,既然被人家叫來幫忙就實實在在的幫。
外頭的灶里還有余火,輕易便被重新點燃,孟晚自己一邊燒火一邊燉菜,井然有序。
鍋熱下油爆炒肉片和蔥姜蒜,炒出香味先下酸菜絲翻炒,酸菜絲被微微炒干水分,這才加水加調料。
扣上鍋蓋孟晚又添了兩把火,鍋邊冒出的白色蒸汽混合著菜香飄滿院子。
田伯娘從廚房出來看孟晚,“晚哥兒,這就燉上了?不錯,比你大嫂強多了,我去瞅瞅她去,咱一會兒開飯。”
廂房的灶臺那兒傳來兩聲不高不低的呵斥聲,似是田伯娘教訓兒媳水添多了。
孟晚悄悄感慨,田伯娘在他們這些小輩面前還是挺和藹的,怎么在自家對著兒媳婦這么嚴厲呢?
田大嫂那鍋菜燉的倒是不難吃,只是經驗少估摸錯多放了水,比孟晚和田伯娘燉的略微寡淡些。
孟晚那鍋菜燉的湯汁濃稠,聞著就香味撲鼻,比田伯娘那鍋看著都好。
田伯娘分菜的時候便緊著孟晚那鍋,先給族長和長輩們盛上去,自己那兩鍋菜次之,剩下大嫂那鍋多是自家人吃。
田伯娘笑著上菜招呼客人,“這鍋是老大媳婦燉的,我瞅著是不錯,各位叔伯嘗嘗。”
頭發斑白的田族長先動了筷,其他人才熱熱鬧鬧的開吃。
“這菜燉的好啊,我看比你做的都強。”
“豬血也嫩著,不愧是你調教出來的。”
“看來老大媳婦兒往后能接了你的活計給人掌廚嘍。”
吃著人家的菜,席上的好話自然是一籮筐的往外倒。眾人都是許久不見葷,孟晚的菜燉的又香又下飯,各個是吃的頭也不抬。
孟晚眼看著菜色便是自己燉的那盆,倒也沒吱聲,一鍋菜而已,他又不像田伯娘靠著給人做席掙錢。但心里把田伯娘往下給拔了拔。
田大嫂坐在女眷這張桌子上,聽到婆母的話漲紅了臉,覺得在孟晚面前矮了一頭,卻又怕他捅出去讓她更丟臉。
便一屁股坐在孟晚身邊小聲哄他,“你可千萬別惱,我婆母是想讓我跟著她一塊學做席面的,將來家里也好多個幾文收入,是我笨手笨腳的才占了你的名兒。”
滿滿四大鍋菜分了八桌,每桌端上一大盆殺豬菜,上面鋪著豬肝和兩勺豬血。米飯管不起,田伯娘一大早蒸的幾盆粗面饃饃管夠。
孟晚自己伸手夠了兩個饃饃放碗里,語氣淡淡的說:“大嫂言重了,什么名不名的,我本來就是過來幫著忙活的,是誰做都一樣,大家吃好了就行。”
管他們怎么想的,他累了半天必須得吃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