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差點被他這句話逗笑,他從宋亭舟手里接過籃子,掀開上面的麻布給對方看,“方六在我家店里訂了二十根油果子,他吩咐我們做好了送過來。”
那小哥兒明白過來自己搞錯了,紅著臉想接過籃子,“定是給我家小少爺買的,我這就送過去。”
孟晚手握著籃子沒松開,臉上笑意不減,“方六還沒付錢。”
那小哥兒性子潑辣的很,當即罵道:“死方六,買東西不知道給定錢!”
轉身面對孟晚時音調又小了下去,“那你等著我進去取錢,即刻便回來。”
孟晚收好他的籃子,“我就在此等候小哥兒,不急的。”
那小哥兒像是極為喜歡孟晚這樣慢條斯理的說話似的,一步三回頭的看他,“我叫方云,你叫啥啊?”
“孟晚。”
“好,孟晚,你等我會兒,很快就來。”
方云說了很快便真是很快,一盞茶的功夫還沒到他便拿了錢袋子出來。
“你這一筐油果子多少錢。”
孟晚將籃子遞給他,“三文一根,里面一共二十根。”
方云掰著手指數了兩下放棄了,“你直接與我說是多少錢罷了。”
孟晚伸出手,中間三只手指攥下,拇指尾指翹起,“共六十文。”
方云聽了就扒開錢袋子數了銅板給孟晚。
孟晚接了錢好奇的問他:“若是我騙了你呢?”
“啊?騙我?騙我啥?”方云懵了,想不出孟晚為什么會這么說。
孟晚笑著搖搖頭,“沒什么,我家就在書肆東面的第二條巷子口,若是宅子里的貴人再想吃,盡管去招呼一聲,我家可以給送過來。”
這可是大戶,要搞好關系。
回去后常金花已經將明早要用的面都捶好了,滿滿兩大盆,豆子仍是泡了今早那般多,今日豆腐腦賣的一般,基本上是半賣半送出去的,她心里心疼,琢磨著今日沒賺到什么錢。
鋪面后天的炕她也燒了一遍,“大郎今晚便住鋪子里吧,那炕我看也差不多了,只是確實窄了些。”
孟晚估摸那炕也就只有一米二寬,不到一米九的長度,宋亭舟身高在這兒,躺上去定是有些憋屈。
宋亭舟將自己鋪蓋搬過去,他倒是覺得還好,起碼娘和孟晚都在,他每日起了還能幫他們做些活計。
三人都累的不輕,又舍不得出去再買吃食,常金花便煮了半鍋粘稠的粥,切了些腌蘿卜絲,就這樣這半鍋粥也被吃了個精光。
飯后孟晚讓常金花給他找了塊灰色的麻布,裁好了做招旗用,他現在運筆已經極為熟練了,寫字也不似之前那般巨大。
磨了硯,筆尖輕蘸了蘸,手腕轉動下麻布上便多了兩根油條,和一碗冒著熱氣的豆腐腦。
依舊是孟晚熟悉的簡筆畫,寥寥幾筆便畫的極為生動,讓人一見便知道是做吃食的。
孟晚將畫麻布遞給宋亭舟,他個子高,掛的也高,于是第二日鋪子門的最上頭便掛了條簡陋又不簡單的招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