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前面的車隊已經亂成一團,車里的家丁們護著個身穿白袍的嬌小身影,勢要殺出劫匪們的包圍圈。
外圍的劫匪見碰的是個硬茬子也沒有放手的意思,好不容易劫了個富的,這一趟若是成了就能夠兄弟們好吃好喝三年。
兩方人馬殺紅了眼,頃刻間刀刃上便見了血,這群家丁到底不是常年刀尖舔血的劫匪的對手,見了血后有人心生退意,更是被這群劫匪逐個擊破。
眼見著這幫子人就要被劫匪誅滅,山道上竟然又沖下了一群人,皆是穿著質樸,身姿飄逸靈活。手中或是持刀,或是仗劍,或是力大無窮,各有技法,以一敵三。
不知是誰喝了句:“殺進去。”
這群人更是氣勢高漲,片刻間便將劫匪殺得節節敗退。
劫匪中有個身高八尺疑似頭領的壯漢,被砍得狼狽不堪,身上見了好幾處紅,不得不告饒道:“諸位是哪條道上的兄弟,若是看中了這頭肥羊,哥哥便是讓了也無妨。我們兄弟都是芽子山劉大當家的手底下的,還請兄弟們手下留情!”
他連著喊了兩遍,除了身上又多了幾道口子外,竟是半點回應也無,頭領暗道不好,這幫人多半是專門黑吃黑的流匪,若是再戀戰,今天恐怕要交代這兒了!
咬了咬牙,他邊站邊退,趁著剩下的人還在廝殺,自己騎了一匹馬便飛奔而去,竟是連這二十多號弟兄都不顧了。
剩下的劫匪見勢不妙,逃的逃死的死,很快便不成氣候。
“是你?姓葛的?”
一道嬌俏的聲音從馬車后傳來,身穿白色棉袍的方錦容從車底爬出來,一身干凈的衣袍上都是灰土。
聽他聲音回頭的一位漢子,正是與孟晚他們同租呂家廂房的葛全。他摸了摸臉上濺的血,同周圍同伴抱拳,在一眾打趣聲中走向方錦容。
“方小少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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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孟晚見著宋亭舟踢退劫匪,來不得多想,立即交代黃掙,“你快帶我姨走,往草深的地方走,或是藏到溝渠里去!快啊!!”
機會是宋亭舟冒死爭取來的,黃掙到底有些良心,咬著牙背上暈暈乎乎的常金花,撒腿跑出去。
另外一個劫匪本來也要持刀上前幫襯同伙,沒想到遠遠一瞥,見自家老大與人交手幾個回合后,竟然踏馬飛奔而逃。
眼見著形勢不妙,方才還氣勢洶洶的劫匪轉瞬間變成待宰之人,這劫匪也不想著幫同伴了,跑到一旁樹下卸了馬匹韁繩,二話沒說上馬逃命,竟連喊都沒喊同伙一聲。
劫匪都跑了,兩個縮在一邊的車夫怕馬車目標大,一時半會又卸不下車廂,干脆棄車溜走了。
這邊孟晚宋亭舟和劫匪卻都沒注意到周邊變化,劫匪招招兇險,宋亭舟或許是比普通人有膽識,但這群劫匪殺人劫財的事做的多了,與人相斗經驗豐富,宋亭舟怎么是他對手?
眼見著宋亭舟的胳膊上挨了一刀,孟晚心急如焚,他在地上撿了根比手指粗不了多少的棍子,用盡力氣打在劫匪后背上,阻了他下一步動作,但只一下這根細棍便斷裂開來,那一下對劫匪來說和撓癢癢也差不多少。
那劫匪幾刀沒砍死宋亭舟已是殺紅了眼,在他眼里孟晚與宋亭舟已是死人無疑,沒有武器的宋亭舟縱然能跟他比劃兩下,但他還有同伙在旁,再揮兩刀必能砍死對方。
“賤貨,既然你等不及,老子便先解決了你。”
見孟晚還敢抵抗,他干脆回身想先給孟晚一刀,宋亭舟則趁劫匪側身之際一拳砸到他后頸上,受了傷的右手死死扣住劫匪持刀的手,不讓他傷孟晚分毫。
劫匪就地一滾,狠狠壓在宋亭舟身上,孟晚仿佛都能聽見骨骼斷裂的咔哧聲。
宋亭舟喉嚨處壓抑的悶哼了一聲,力道卻絲毫沒有松懈,手與腿死命的鎖住劫匪,當真是牙關都在用力,根本無暇開口。
十萬火急,一分鐘甚至一秒鐘都耽擱不得,孟晚努力尋找周邊一切可以當做武器的東西,終于在身下的干草堆里摸出一塊帶尖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