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心道:那還真是巧。
他見著身前兩人一高一矮,容貌皆是上乘,一人天真爛漫,是被爹娘保護的極好的富家少爺,一個出身下九流,是與江湖豪客出生入死的浪子。
孟晚此時卻在葛全望向方錦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絲情愫,只是一瞬,卻是不假。
他此刻心中竟然浮現出一種奇怪的心里,想將他們寫成書籍,這不比方錦容愛看的什么書生與高官之女有看頭多了?
孟晚甩甩腦袋,難道是他文科生之魂覺醒了?竟然能發散到這上面去。
方錦容財物不少,但家丁死傷更多,孟晚他們這邊也丟了娘,跑了車夫。兩邊一合計,還是一起走吧,不然孟晚他們也不會駕車。
葛全道主動開口:“接下來的路,若不嫌棄,我便送你們一程吧。”
有這么位老江湖在,他們當然求之不得。
這時遠處有慢慢悠悠的駕過來一輛驢車,駕車的是葛全的師傅葛老頭,驢車上還坐著常金花和黃掙,想來是半路遇到的,葛老頭又認得常金花,聽他說了要回來找兒子,這便將她和黃掙拉上驢車。
常金花老遠見到孟晚與宋亭舟沒事,眼淚止不住的流,“你這胳膊是怎么了,袖子上怎么都是血。”
她看著宋亭舟血淋淋的袖子,真是又驚又怕。
孟晚忙解釋,“大多數血都是那個劫匪的,但表哥確實也受了傷。”
他求助跑江湖的葛全,“葛大哥,你這有沒有什么藥粉或是烈酒?我表哥的傷還需處理一下。”
葛全從驢車上的包裹里拿出一瓶藥來,“傷藥我有,烈酒我師父這也有。”
葛老頭不情不愿的在懷里掏了掏,摸出個巴掌大的酒壇子遞給孟晚。
孟晚感激不已,“葛師傅,你放心,等到了府城我定還你一壇好酒。”
葛老頭坐在驢車上樂了,“那敢情好。”
黃掙扶著宋亭舟坐上馬車,孟晚過來給宋亭舟清理傷口,黃掙為了避嫌坐到了外頭與車夫嘮嗑,他遭了這一難莫名的又恢復了些信心,正是心癢難耐想找人吹噓。車夫趕車本就無趣,也樂意與人談天說地,兩人在車轅上說的熱火朝天。
宋亭舟衣服破爛,孟晚干脆將他受傷那半邊的袖子剪下,先用清水給他清理傷口周邊的血漬,又用烈酒直接澆灌傷口,那一道刀傷沒深的見骨頭,但兩邊也翻了皮肉。
孟晚全神貫注的往傷口上倒酒,宋亭舟還沒如何,他先心疼的心臟抽痛。
宋亭舟本就受了傷失了血,半個身子都是麻木的,淋上烈酒后又重新體驗了一遍疼入骨髓的劇痛。
他死抿住蒼白的唇,整條胳膊不受控制的顫抖,還要安慰看上去要碎了的孟晚,“晚兒,無事。”
孟晚不信,烈酒是殺菌的,就這樣直接倒上去他如何不疼?他吸了口氣,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我先替你將衣服換了,再上葛大哥給的傷藥。”
酒灑的哪里都是,宋亭舟衣服上還都是血,怎么也得換上一身。
宋亭舟按住孟晚覆在他腰間的手,“不可,與你名聲有礙。”
這時候還臭講究!
孟晚扭頭往外走,“那就找其他人給你上藥吧。”
手被緊緊拽住,宋亭舟用沒受傷的左手拉住孟晚,“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