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頭只要他悔過,一代朝廷命官刺殺發妻就無罪了?”
“要不是孤女被大官收做義女,她活著出現在張協面前還會被他再殺一遍信不信。”
常金花和盧春芳兩人被問的啞口無言,盧春芳小聲嘀咕,“但是戲臺上是那樣演的啊?”
孟晚反問她:“戲臺上演的不見得就是真的,這種負心書生哪兒有真心。”
盧春芳覺得這話刺耳,低下頭去悶頭往前走。
常金花捅了孟晚一下,瞪他:“說這些有的沒的閑話。”
孟晚無奈,“怪我多嘴行了吧?娘,我看這瓦市里的吃食比外頭還豐富,前頭攤子上有賣燒雞的,咱們買一只回去吧,晚上再煮鍋水粥喝。”
常金花去追盧春芳,“你自去買你的。”
孟晚看著她們的背影無聲的笑了笑,世道如此艱難,若是還繼續當個無知婦人,只怕會被吞的皮都不剩,尖言厲語總比真刀真槍好受。
燒雞鋪子位置偏后,挨著平橋勾欄的側門,能開在瓦舍里,且生意這么好,想必是有些祖傳手藝的,離得近了,孟晚更能聞到爐子里傳出的香味。
孟晚排在人后,問忙活的兩口子,“老板,你家燒雞怎么賣?”
婦人忙的頭也不抬,吆喝道:“八十五文一只。”
倒也行。
輪到孟晚,他從錢袋子里取出一小串串好的銅板,取下其中十五個,將剩下的遞給收錢的婦人,“給我包一只。”
“好嘞!”
燒雞被油紙包好,再用細麻繩纏上,這樣可以單手拎著不燙手。
孟晚拎起包好的燒雞,正欲去門口找常金花他們,突然聽到勾欄側門處一陣叫罵聲。
“班主養你到這么大,是讓你給戲班子招禍的?”
“你還跟我耍橫?”
“祝四爺也是你能開罪的起的?還敢同他搶女人,你小子怕是活的不耐煩了吧。”
“乒乒砰砰”拳頭與皮肉碰撞的聲音不斷傳來,燒雞鋪子外頭的人全聽見了。
眾人竊竊私語,賣燒雞的夫妻倆卻像是司空見慣渾閑事,“大哥,你的燒雞。”
“別嘮了,快接著吧。”老板無奈的說。
他媳婦也勸了一句,“這群戲班子走南闖北,都不是咱們昌平本地人,里頭的腌臜事多著呢,咱們普通百姓,瞧瞧熱鬧就算了,千萬別摻和。”
昌北瓦舍還算是好的,那些個小瓦舍里的勾欄,亂七八糟的,靠著當臺脫衣裳的香艷粉戲引客,堪比移動妓院。
雖然看得人不少,但眾人也都是持鄙視態度,打心眼里瞧不起那些臺上的角兒。
這些個伶人,從小被班主買來,每日要練基本功和戲班子里的各種雜物,稍有不對就會被班主和名角打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