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在城西開了早食鋪子,祝兄可去一試。”
祝澤寧干脆不吃了,放下筷子說道:“我當然知曉,還是我家小廝提起的,據說在城西有些名頭,我也叫人買過來嘗過,但油果子太顯油膩,我還是更喜歡豆腐腦,純白如玉,細嫩軟滑,我母親也愛喝,常差人去買。”
宋亭舟見他聽不懂自己的言下之意,只能明說:“我家中不像祝兄奴仆眾多,夫郎操持買賣已是辛苦,我不舍得再讓他勞累。”
祝澤寧往日只是覺得宋亭舟動不動就提他夫郎,覺得他們夫夫感情深厚,萬萬沒想到他這么疼惜夫郎。
忙從座位上站起來揖了一禮,“那是我僭越了,宋兄勿怪。”
宋亭舟不喜客套,直言道:“無妨,當我欠了祝兄一頓飯,改日補你一頓。”
兩人各說了一句,誰都沒往心里去,仍舊各自吃飯,不時討論句學問。
吳昭遠家規森嚴,習慣了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只是看著他們二人相處,內心羨慕兩人性子坦蕩,他自愧不如。
飯畢仍有一刻鐘的休息時間,三人起身離開,決定回班內看書。
“宋兄留步。”身后有人叫住宋亭舟。
他停下腳步回望,見是馮進章,臉色不由冷淡下來,“馮兄。”
馮進章滿臉糾結,“可否與宋兄借一步說話?”
宋亭舟音調平平,“馮兄若有事但說無妨,若是無事我便與好友離開了。”
馮進章站在原地無言,宋亭舟等了一瞬,見他仍無動作轉身便與好友離開。
馮進章急了,只能叫住他,“宋兄等等,之前聽你說春芳在你家做工。”
這話說出口他似乎極為羞恥,左顧右盼怕人聽去,臉色都漲紅了。
“是。”
宋亭舟等他接著說。
“這……自上次見她也快過一月了,明日酉時下學我想同宋兄一起走,過去看看她。”
宋亭舟掃視他一眼,“可。”
——
李家在柳堤巷住了這么多年,琴娘又是受的不白之屈,鄰里情還是有的,一大早開始便有街坊四鄰拿了雞蛋或是果子上門探望。
宋家關了鋪子后時間已是不早了,探望病人不宜過晌午,盧春芳留下來收拾些雜物,常金花帶著孟晚登上了李家的門。
這會兒鄰居們該探望的已經都送了東西離開,只剩李家大姑奶奶回來看望侄女兒,還有連夜趕回來的老大一家子。
宋家人一進院子就受到李家人的熱情招待,李大嫂和李二嫂對著常金花將孟晚一頓好夸,倒是還記得昨日孟晚的話,沒明著說,只是話里話外的都是感激。
李家大姑奶奶聽得云里霧里,不知道兩個侄媳婦怎么凈夸一個外人。
這時琴娘下了地,出來找孟晚,她脖子上了外傷藥,用麻布纏成一圈,聲音仍舊斷斷續續,“晚……哥兒,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