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慶班出了人命,在祝家又沒討到好處,半天都沒敢多留,灰溜溜的出了城。
孟晚打聽到的加上自己猜測,情形差不多就是如此了。
不過雪生的戶籍應是還在同慶戲班里,他們定然也不會主動替他銷戶。宋亭舟的秀才身份在縣城還好,府衙卻不會當回事,需得按部就班的來。
幸而奴籍恢復良人雖難,但同為賤籍自請為奴還是簡單的。
宋家與雪生雙方立契,拿著這張奴契再去府衙的戶房里申請為雪生重新造籍,造籍后雪生是沒有單獨籍貫的,會做為奴仆登記在宋亭舟戶籍下,之后每年由宋家替雪生交稅。
不過宋亭舟是秀才,又可將全家的稅收都免除掉,這些就等他再次休假時去辦。
孟晚捋了捋接下來要做的事,突然想到之前空墨書坊答應他的分成早已過了一月,怎么還沒過來分銀子?難道是賣的不好?要不改日自己上門問問?
結果沒等孟晚抽空找上門去,空墨書坊的人就自己上了門,比他們還早的,卻是祝家。
城南祝宅后院——
“容哥兒,你身邊那個護衛,怎么時時跟著你,到底是個漢子,總該避嫌的。”一個衣著艷麗的美婦人,坐在榻上苦口婆心的勸著方錦容。
奈何方錦容左耳進右耳出,只管吃著桌上的席面,“姑母,你放心吧,他有分寸,內宅是不進的,都是在院門口守著。”
方姑母拿帕子掖了掖嘴角,面色不快。
方錦容用好了飯,問旁邊伺候的小侍,“月兒,這幾天門口還是沒有我的信嗎?”
小侍欠身答曰:“小公子,并無人送信過來。”
方錦容癟了癟嘴,“晚哥兒說好了在府城安頓下來,就來祝家遞信,怎么還沒個消息?算算日子他的書生表哥應該早就考完了,便是沒考上回鄉,走時也該給我遞個信啊?”
方姑母與身邊的小侍打了個眼色,小侍輕輕點頭,信早就被他們攔下了,送不到里頭來。
“你總是提這個晚哥兒,我之前和你說的話你考慮的如何了?”方姑母問道。
方錦容恨不得將耳朵塞起來,敷衍的問:“什么話?”
“當然是你和你表哥的婚事!”方姑母急了,這孩子怎么這么能拖,次次提了都裝聾!
門口有侍女稟報:“姨娘,二公子過來了。”
方姨娘聽兒子來了心里高興,“快把二郎請進來。”
方錦容從榻上起身,上頭的席面還沒往下撤,他用帕子包了個雞腿,“姑母,那我先回去了。”
方姨娘拉著他不讓走,“走什么走,正好你表哥來了,你們倆好親近親近。”他兒子成天流連秦樓楚館,早該娶個夫人鎮鎮宅子,偏偏叫家里那個妒婦主母毀了她兒名聲。
不過死了個不知哪個犄角旮旯的小書童,被主母抓住了把柄之后威脅不說,又險些吃了人命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