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城門口盤查時三人便一同上了最前頭的馬車,吳昭遠掀開車簾望著城中的情形不禁感慨,“真是車如流水,馬如游龍。”
宋亭舟在車廂里拿著張信紙改了幾筆,填寫上日期后仔細裝進信封,說了句,“也不知祝兄家里安排的院子多久能到。”
這次和祝澤寧一路來,一路住行都是鏢局的人安排,確實省心省力。
祝澤寧重新跳上馬車,“宋兄放心,我家小廝說再行半個時辰便到了。”
果然,車隊又在街道主路上行了半個時辰后,拐進一條長長的巷子里。
這條巷子雖然長,卻只有兩戶大門,靠里的一戶便是祝三爺為兒子準備的,三進的大宅子,也不知是買是租,但以祝家的財勢來說,租的可能性更大些。
因為東西太多,仆人將正門的門檻卸掉,馬車直接趕進院子里,后院有現成的馬廄。
鏢局的人完成任務,也沒有立即離開,反而在前院安置住下。
他們是祝四爺的人,等祝澤寧考完鄉試,還要負責在護送他回昌平。
祝家來的人多,不算二十幾位鏢師,還有十多個仆人和小廝,幸好這座院子夠大,不然還真住不下這么多的人。
相比起祝家的架勢,吳昭遠和宋亭舟就寒酸的多,吳昭遠帶了個書童秋影,宋亭舟帶著個雪生。
因為這一行人都是大老爺們,沒有一個女眷,干脆三人都住在主院,平日里還能討論學問。
祝澤寧帶的東西多,甚至連慣用的茶盞香爐都一路帶到奉天,院子里忙忙亂亂都在規整東西,祝家的人先是忙著照顧祝澤寧,暫時也沒空去管他們。
雪生也將自家馬車上的東西往主院里搬,宋亭舟叫住他,“雪生,東西我自己搬進屋里,你出去打聽打聽附近有沒有驛站,多花些銀錢加急將這封信寄回昌平去。”
“是,郎君。”雪生妥帖的將信件收好,跑出門去打聽驛站。
宋亭舟和吳昭遠各占正院的一間廂房,廂房也是大的,進門是待客廳,擺了張軟榻,再往里是睡覺的臥房。
宋亭舟獨自將行李都搬進廂房歸整,最占地方的是被子和衣服,但廂房里有備好的被褥。他先將床上的被褥挪到外頭軟塌上,再仔細鋪上自己帶的。
褥子針腳雖然有些歪扭,但還算密實,是孟晚親手縫制的。宋亭舟眼睛里有溫柔的笑意,也不知晚哥兒怎么樣了,有沒有想他。
聽說來往奉天府的行商極多,等考完了鄉試,該看看有沒有什么稀罕東西帶回去給他。
天黑前雪生終于趕了回來,“郎君,信已經托付給驛站的信差。”
宋亭舟了了一樁事,眉目松快許多,“好,辛苦你了,在外不同家里,你去找吳兄的書童一起下去用飯吧。”
雪生雖然沒學過什么大家規矩,但行事沉穩可靠,在路上與兩家的小廝都說過話,其中吳昭遠的書童秋影最喜歡找他說話,這會兒正等他一起去前院吃飯。
因為人多,屋里擠不下,一屋一屋的端飯也麻煩,下人好說,這群鏢師是請來的,需得好吃好喝的招待人家。
管事的便吩咐人在前院的廊下擺了幾張桌子,廚房緊著做出了幾桌席面出來。
后頭主子加上兩位客人才三人,仆人們自然是將宋亭舟三人的飯擺到了祝澤寧房里用。
因為是客人的小廝,雪生和秋影也被安排了一小桌席面,管事的周到,還給備了酒,只是雪生卻不沾杯。
“雪生哥,你怎么不吃兩盅酒啊?”秋影不解,他們家公子過得拮據,他也少吃得上什么好酒好菜,因此就是不貪杯,看見了也是想趁著光景吃上兩杯的。
雪生一味吃著飯菜,路上不說風餐露宿,但也基本都是大餅就水,他剛才又出去尋了半天驛站,腹中早就空空如也。
略飽了飽腹,他才放下飯碗同秋影說:“我家夫郎說過,出門在外需得謹慎,能不飲酒盡量不飲。”
“啊?”秋影不明白,怎么主家連這個都管?他家姨娘就從未交代過這些。
這次兒子鄉試,祝三爺將身邊最得力的管事給派過來跟著,在奉天府安頓下來后,這位管事就將宅子里安排的井井有條,下人們各司其職,輕易不會打擾少爺們讀書。
祝澤寧年紀小,性子也比宋亭舟和吳昭遠活潑些,若不是見兩位好友都來鄉試心中焦急,本該再打磨三年才是。
“宋兄、昭遠,咱們來奉天也有些時日了,總是悶在家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好似閨中小姐,不如今日也出去見識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