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亭舟拿著書本穩坐在椅子上,頭也沒抬的回道:“鄉試在即,還是穩妥些好,等考完了試,有大把的時間可以見識。”
吳昭遠也是這個意思,“宋兄說的對,鄉試越近越是要把控心神,不可浮躁。”
三個人,兩人都反對,祝澤寧也歇了心思,不甚爽快的拿起書本枯燥的讀書,漸漸地也被書中的內容帶了進去。
管事的貓在窗外偷看,欣慰的點了點頭,三爺說的沒錯,宋相公果然是沉穩可靠的。
“義叔,你在做什么?”
義叔心臟被嚇得迅速跳了兩下,捂著胸口回頭對雪生說:“我來看看公子們有沒有什么吩咐,他們讀書用功我便沒敢進去打擾,你也別去了。”
雪生沒聽他的話,手里拿著信封繼續往里走,“家里來了信,我家郎君定是要看的。”
自從來了府城,雪生便每日都去驛站詢問,驛站的人都認得他了,今日終于問道了消息,他忙回來報信。
“郎君,昌平來信了。”
宋亭舟立即放下書本起身,“拿來給我。”
雪生忙將信交給他,宋亭舟本想立即打開,后不知想起什么,又捏著信回了居住的廂房。
祝澤寧看的是目瞪口呆,“咱們離開昌平也才半月,至于嗎?”
吳昭遠難得有心情取笑他一句,“你難道沒聽過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宋亭舟心緒難平,他進了廂房關上門,這才小心翼翼的拆開信封,一字一頓的看起孟晚寫給他的家書。
過了會兒他臉上神情先是思念,再是止不住的溫柔笑意,后來看到孟晚寫到無意間發現吳家外室的事,又是意外與深思。
這幾張紙他翻來覆去的看了半晌,直到雪生叫他去祝澤寧那兒用膳,他這才發覺外頭天色已經不早了。
宋亭舟找了個木匣子仔細放好,前往主屋用飯。
用膳時三人同桌,但他并未同吳昭遠說他娘的事,吳昭遠此人雖看著還算持重,但其實性格敏感,與祝澤寧認識這么多年,還是在宋亭舟來了之后才漸漸接受祝澤寧的好意。
若是以往,他寧愿自己租車來奉天,也不愿搭祝家的順風車。
如今的時機告訴吳昭遠家里的糟爛事,只怕會誤了他考試,他努力了這么久,三年一次的鄉試若是錯過,或是被影響了心神,萬一一蹶不振只會懊悔終生。
宋亭舟夜里思索了許久,昌平府在奉天府以北,若是牙行的人押著吳知府外室進城,定然也要從北門進來。
但他在奉天只有雪生一個親信,光靠雪生守在北門看著難免有遺漏,且接到了人還要隱秘的安置下來,他分身乏術。
“雪生,你去將義叔叫過來。”
如今也只有相信這個祝三爺身邊的管事了,他雖然沒見過祝三爺,但一個庶子能從強勢的祝二爺手底下掙扎出一份家業,應當也是位人物,他信賴的管事手段也是有的。
已是深夜了,義叔跟著雪生來偏房,心里也在嘀咕,直到聽完宋亭舟的話。
義叔沉吟了一會兒,“那宋相公的意思是?”
宋亭舟道:“此事萬萬不能告知吳兄,祝兄也盡量瞞著,以免影響他們科考。”
義叔點頭答應,“請宋相公放心,我定不會泄露出去。”
宋亭舟繼續交代,“按信件上的日子算,牙行的車隊應是在八月二十三抵達奉天,還請義叔派人守著北門,等車隊進城,一定要小心交接。”
義叔明白他的意思,“我懂宋相公的意思了,明日我會安排出來一個小院,提前叫人去北門守著,若是接到了人先隱秘安排在院里,一切等你們鄉試結束后再說。”
宋亭舟揖禮拜謝,“如此就麻煩義叔了。”
義叔自稱仆從,哪兒敢受他一禮,忙側過身去,“宋相公折煞老奴了,您是大義,為了吳相公的前程著想,小人只是盡些綿薄之力罷了。”
送走義叔,宋亭舟算是解決了一樁大事,接下來便要全心全意備考,以期一舉得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