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那個夫郎又先找上空墨書坊了?”寶晉齋里,模樣年輕的東家責問金掌柜。
金掌柜小心翼翼的回稟,“不光是空墨書坊,磐石齋他也去了。”
東家眉頭擰緊,“這么說只有我寶晉齋難請到他這尊大佛了。”
金掌柜低頭說道:“不光如此,朱箋書肆的東家還親自帶著禮,登上了宋家的門,他家一個伙計像是與宋家交情匪淺。”
“啪……”
杯盞被推到地上的聲音,“這么個小書肆也敢和寶晉齋爭!”
年輕東家努力平復呼吸,“罷了,再忍耐一陣,等這部書寫完,我養的那群人也該能寫出十幾本差不離的來,不過是小小的舉子之家,也敢跟我們寶晉齋拿喬。”
金掌柜緊忙說道:“東家,后頭現在便寫出來兩本了,您要不要過過目?”
寶晉齋東家扶著額說:“既然寫出來,你就自己看著辦,放到工坊里。但現在人妖情長的熱度正高,第三部務必拿下來,哪怕多出些銀錢,這些個小門小戶,不是就像多要錢嗎?給他。”
金掌柜偷偷擦著汗,“是。”
其實金掌柜已經有所猜測,孟晚或者是他的舉人夫君,可能已經看出他家書齋給的分成有問題,但一直積攢不滿隱忍不發,是要在第三部上狠狠拿捏寶晉齋。
可沒想到他上門將來意一說,孟晚竟然痛快的同意了。
“不談分成只賣第三冊的話本的印冊權是吧?可以啊。”
金掌柜謹慎的問:“不知夫郎覺得什么價格合適。”
孟晚嘴角上勾,要笑不笑的說:“貴書齋權大勢大,聽聞東家還是吳知府的內侄,自然是你們說了算了。”
果然被看破了,上頭神仙打架,遭殃的卻是他這個中間的管事,金掌柜愁眉苦臉的說:“還望宋夫郎體諒,書齋里大大小小的管事眾多,我也只是個按吩咐辦事的掌柜而已。”
孟晚故作驚訝的說:“我還當你這樣的老把式能分到店里的分紅呢,金掌柜竟也這般難過嗎?您在城西的三進大宅子我曾經路過幾次,當真是富貴人家的做派啊!”
昌平府這么大個府城,金掌柜在其中最具名氣的寶晉齋里做掌柜,又得了東家信任,手頭過的錢不知道多少,這個老油條又不知道自己往兜里揣了多少。
孟晚暗自冷笑,這么個人物跟他訴苦?難不成他個奮斗許久才買上房的要去同情這位坐擁三進大宅的?
金掌柜臉色一僵,見孟晚軟硬不吃,只好跟他打直球,“夫郎說笑了,既然要直接買斷,不知六百……八百兩銀子如何?”
第三冊完結篇最少也能火上三個月,他一月的分紅都快八百兩了,寶晉齋還真是喜歡花小錢辦大事啊。
孟晚胸口快速起伏兩下,算了,不能看當下,要看以后,寶晉齋你給我等著!
“好,那就簽文契吧,金掌柜應該帶了才是。”孟晚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和金掌柜扯皮了。
金掌柜略感意外,他確實帶了文契來,但萬萬沒想到會如此順利的談攏價格,但也應該是最后一次與宋家夫郎簽文契了,沒什么好顧忌的。
雙方各自簽了文契,金掌柜將書冊拿到手里,淡淡的笑了,“宋夫郎是個識趣的人,往后必將有大造化。”
孟晚也似笑非笑,“那就借金掌柜吉言了。”
這八百兩銀子拿著都惡心人,孟晚干脆利落的將錢給花了出去,城西挨著城南的好地段,一年租金八十兩的鋪面,他眼睛眨都沒眨便租了六年。
他想法倒也簡單明了,新書再火熱一時,熱度也只有幾個月罷了,不斷創新才能源源不斷的賺錢,但他一人能力有限,文筆也不過平平,但他在前世看過的電影書籍電視劇那不都是源源不絕的資源嗎?寶晉齋會招寫手,難道他不會?
他提供個店鋪來,擺出優越條件吸引幾個文筆好的坐鎮,將清宵這個個人筆名直接做成一個品牌,各大書店自己相中哪本就與哪位作者簽契書。
他再往各大瓦舍里雇一批說書人宣傳,提供平臺為作者造勢。
孟晚行事小心,不拉個靠山是不敢大膽行事的,他家在府城認識最有權勢且值得信任的也只有聶家了。
但聶二爺應當不會搭理孟晚這樣的小打小鬧,孟晚也沒臉去找人家。
聶知遙就不一樣了,他與對方能雖說認識時間不長,但也敢說一句互為知己,聶知遙輕易不對旁人交心,卻與孟晚之間還算坦誠。
對方資金鏈比他充足,背后又有靠山,若是有人不懷好意,孟晚也不用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