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大堂里寬闊明朗,陽光透過潔白的窗紙映射進廳堂的淡黃色木地板上。
一進門左手邊的位置設了張柜臺,正對門的空墻學著空墨書坊那樣,擺了座用紫檀木雕琢的文昌帝君神像。供桌上供奉著瓜果香火,香爐中的香像是新插上的,煙火繚繞,屋子里都沾染了一股草木氣息,可見是好物。
這些都是聶知遙掏的腰包,他甚至比孟晚出資還多。
靠墻、中間、靠窗的三個方位,順著擺放了三排低矮的案幾,一排六張。案幾下又各自放著草編的蒲團,每個蒲團上都搭著個棉布坐墊。
二樓是一個個的小隔間,共十六間,這十六個小隔間大小一致,里頭有桌有椅,因為氣溫漸低,小隔間門口都掛著厚厚的布簾子用來擋風。
孟晚和聶知遙等人正坐在一樓的廳堂里開會。
聶知遙問他:“銷量排行分成是什么意思?”
孟晚坐在眾人中間解釋,“這些寫手寫的話本子需要黃掙先過濾一遍,選擇出彩的幾本,主動上門詢問旁的大書肆愿不愿意打版出售,與他們談咱們清宵閣分成和作者分成。談妥了出售書本,每月按分成給這些作者做個排名,排名靠前者咱們閣里再分出一部分分成出去給他們,靠后者就沒有了。”
聶知遙挑眉道:“你這老板做的可有良心。”
孟晚眉眼彎彎,“我只想賺點干凈的小錢,不求什么大富大貴。錢是賺不完的,但一味的經營鉆研,只怕會忘了初衷。我只是普通人而已,也怕哪天會禁不住窮人乍富的誘惑,害人害己,還是收著點吧。”
聶知遙身邊的婦人贊賞的點了點頭,“孟夫郎大義,老奴也曾聽老太夫人說過這樣的話。”
他就是聶知遙家的嬤嬤,是跟著家主闖蕩過得,別看是奴,身上自有一番氣勢,黃掙在他面前都矮了一頭。
孟晚目光移到他身上,客氣的說:“戴嬤嬤,女眷那邊就麻煩您負責了,那些小姐公子不差錢,脾性也各不相同,咱們不見得要寫的多好的,但一定要找些事少的,您懂我的意思。”
脾氣差不怕,說明性子直,怕的就是那些家境復雜,鬼心思多的,拿清宵閣做幌子,牽扯些陰私事。
戴嬤嬤站起身來施禮,語氣老成持重,“東家只管放心,老奴定會小心甄別。”
孟晚也從蒲團上站起來,視線掃過眼下的人,戴嬤嬤、黃掙,和兩個新招的小伙計。
他姿態從容不迫的對在場的眾人說:“新鋪子開張,不可能一下子就招收到大量寫手,然后各個寫出精彩紛呈的話本子拿出去賺錢。起碼半年內,我們不光掙不到錢,沒準還會賠。但不要迷茫失措,穩下心神專注提升細節,以期之后。”
“是!”
從清宵閣出來,聶知遙叫孟晚和他一起走。
“今兒出門的時候二叔嬤就說了,讓我帶你一起回去,他置辦了席面。”
孟晚上了馬車,碧云和聶知遙的小侍在車外跟著馬車走。
“不年不節的,怎么突然叫我過去吃席面?”
聶知遙隱約聽到點風聲,“二叔嬤似乎來了什么貴客。”
孟晚更不理解了,“你家的貴客,叫我過去陪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