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徒眼神不善的盯著孟晚,被宋亭舟一手撥弄到一旁。
“你……”學徒仰頭怒視宋亭舟,奈何身高不夠,氣勢也弱了一大截,毫無半點威懾力。
孟晚忙從中間調和,“小哥莫氣,我并沒有那個意思,只是想問問令師那天路過有沒有見過我家玉佩,或是見到什么可疑人物。”
他從袖袋里掏出兩角碎銀塞進學徒手里,誠懇的說:“還請小哥看我可憐,告知我們郎中的住址,我們自己去問。”
藥堂學徒做賊似的左顧右盼,見無人注意才將銀子塞進懷里,“行吧,我師傅住的位置偏僻,你們自己找肯定是找不到的,看你可憐我就帶你走一趟。”
孟晚對著學徒道謝,眼睛卻笑盈盈的看著宋亭舟,對方默不作聲的牽緊他的手。
郎中家住在城北,因為著急,孟晚干脆讓雪生駕車送他們過去。
到了敲門一問,家人卻說郎中不在家中,孟晚不信,“我是真有要緊事要同張郎中說,還請嬸子行個方便。”
張郎中夫人也急,“你這小哥兒,我還能騙你不成,他晌午出門確實還未歸來。”
學徒看這架勢將人帶到就溜了,孟晚領著家里人堵在人家門口不肯走,纏著張夫人與他周旋,暗地里卻又指揮雪生從后院潛進張家。
張夫人被他磨得不成,終于松口讓孟晚他們進去查看,這會兒雪生已經悄悄返回,暗地里對孟晚擺了擺手。
那就是張家確實沒人。
孟晚抿唇,重問道:“嬸子,你是說張郎中晌午又去出診了,那什么時候才會回來?”
張夫人對著孟晚是好氣又好笑,“我與你說了半天,你這是才聽懂啊?都說了他出去出診未歸,時辰就更說不清了,有時還被留下過夜呢。”
孟晚扯出一抹苦笑,“那我們明日再來拜訪。”
他與宋亭舟上了馬車對視一眼,都不免感到挫敗。
雪生架著馬車剛拐出巷子口,便見一年輕男子滿臉淚痕的背著個濕淋淋的人與他們擦肩而過,邊走邊悲痛的哭泣,水漬一路走一路的順著他褲腳衣袍往下流。
“郎君夫郎,你們出來看看。”
雪生語氣也不大確定。
宋亭舟聽他語氣古怪,叫孟晚坐在車上等著,自己掀了簾子下了車。
雪生站在車旁,指著前頭的踉蹌的背影說:“那人背上背著的像是個死人。”
宋亭舟心中一驚,心跳急劇跳動起來。他明明看到那人除了背上背著人外,手里還提了個被浸濕的醫箱。
“你回車上,遇到什么事也不可離開夫郎身邊,我過去看看。”宋亭舟叮囑雪生一番,隨后快步跟上前面那人。
眼睜睜看見他敲響了張郎中家的門,剛還和他們說過話的張夫人打開門后大驚失色,“大郎,你爹這是怎么了?”
張大郎嚎啕大哭,“娘!爹……爹他沒了!”
……
宋亭舟臉色鐵青的回到車上,雪生又重新駕車離開,身后是悲痛欲絕的張郎中家人。
孟晚自然也聽到了哭聲,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想,“張郎中死了?”
宋亭舟沉默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