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三爺擺出孝道這座大山壓在祝澤寧身上,壓得他喘不上氣。
但他突然透過支開的窗戶看見馬上要被義叔送出院子的范郎中。
“不行……”
“不對。”
“不可!”
祝澤寧探起身子高聲喝道:“黑老二,不能讓范郎中走。”
這間院子只是一進,那群鏢師都在廂房喝酒吃肉,他們只聽雇主的命令。聽見祝澤寧這一吼,哥幾個立即將酒杯一放,提著刀便沖了出去,將范郎中和義叔團團圍住。
“澤寧!你還要執迷不悟!”祝三爺恨鐵不成鋼。
祝澤寧從榻上一把撲到到地上,祝三爺下意識伸出手接他,可他已經摔倒在地。
腿上的痛感又劇烈了三分,祝澤寧已然顧不得分毫,他抱著祝三爺的大腿,“爹,求你,你就讓我帶范郎中走吧。”
“你只有我一個兒子,小時候堂哥們都瞧不上我,是昭遠一直陪我玩,我們情同手足啊爹!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有出息嗎?鄉試前的時光如此寶貴,是他和宋兄硬拉我上去的,不然我怎能這么快就考上舉人呢?他們都是我的恩人啊!”
“爹,我求你了,我沒辦法眼睜睜的看著昭遠去死啊!”
他喊得撕心裂肺,涕淚并流,腿根處磨破的皮滲出血來,浸透沾了灰塵的白色中褲。
祝三爺仰首闔目,他就這么一個兒子,見他這般模樣又怎么能不心疼呢?
罷了,罷了。
他彎身重新將祝澤寧扶到榻上,粗聲粗氣的喊了句,“你們知道知府有多大的權勢?喬裝帶人進去?當吳家都是傻子嗎?想的什么狗屁法子!”
祝澤寧抹了把眼淚鼻涕,“可……”
他剛說一個字便被祝三爺打斷,“可什么可,你在這給我好好養傷。”
對方朝外喊道:“義叔,速去備馬,我親自帶范郎中回一趟昌平!”
——
“這法子我看可能行不通。”
孟晚在書房拿著毛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大大的一個吳字下,分了三方——吳知府、吳夫人、中間再添一個樊娘子。
吳夫人已知便有嫡子一位,嫡子又生了兩兒一女。據他所知吳知府還有其他庶出兒子,但考取功名的只有兩人,嫡長子秀才,新進舉人吳昭遠。
孟晚將人名或者代表人的符號都寫在紙上,點點筆桿子突然說道:“我記得吳知府的年紀好像不算太大,五十?還是五十一?”
宋亭舟坐在一旁回答:“五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