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又往吳知府上面寫了個五十一,“五十一啊,那起碼還能在任上再干十五年。你說他知道吳舉人不想上吳家族譜嗎?”
孟晚話題轉的太快,但宋亭舟迅速的跟上了他的思路,“若昭遠跟他是一條心,哪怕有吳夫人阻攔,想必吳知府也會將舉人兒子寫在族譜上,你的意思是說……”
孟晚在吳夫人和吳昭遠之間畫了一條線,“咱們假設這件事是吳夫人做的,她的立場就相當明顯——挑撥。吳昭遠死了更好,不死其實她也沒什么損失,因為她通過這件事,試探出了吳知府的態度。所以你們的辦法應該行不通,我覺著她應該不會讓你們再有接觸吳舉人的機會了。”
“但發覺吳昭遠對她沒有威脅后,她還有第二個下手的人選。”
今天的早市說不上是哪兒奇怪,常金花就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她隨口問了句聊得熱火朝天的商販,“蕙嫂,你們這是聊啥呢?出啥大事了?”
賣菜的蕙嫂將她拽過去小聲念叨,“你還不知道?”
常金花被她問懵了,“知道啥?”
跟蕙嫂熱聊的婦人緊張兮兮的說道:“現在咱們整個城里都傳遍了,出妖怪了!”
“啊?這咋可能?”常金花大吃一驚。
聽她這話蕙嫂和哪個婦人都來勁兒了,“咋不可能?我跟你說城北有個郎中,打家里走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回來就是橫著回來的!”
“說是被妖迷了心竅了,大白天的跑城北亂葬崗,在水坑里給溺死了,你都沒見那坑多淺,小娃娃掉下去都能爬上來。”
“哎呦,快別說了,怪滲人的。”
兩人一唱一和,將常金花嚇得汗毛直立,“那……那沒準就是他倒霉,栽進去腳滑了,怎么就能說是妖呢?”
如今這事傳的沸沸揚揚,各個都像是親眼所見,蕙嫂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怎么不是妖,不是被迷了心竅他你能栽進去?那郎中兒子找到他爹的時候,他爹手里還攥著一捧金豆子呢!”
和蕙嫂聊天的婦人又說:“不光是這郎中,你們不知道吧,知府大人……”
她聲音左右看看,聲音壓低,“知府大人養在外頭一個賣唱的,聽說也被妖給殺了,哎呦,死的那叫一個慘啊,腸子都被掏出來了,臉也給刮爛了。”
青天白日的,三人齊齊打了個寒顫。
聽了一肚子的山野奇聞,常金花連菜也沒顧得上買,挎著個空籃子回了家。
“晚哥兒,出大事了,快讓大郎請假吧,別去進學了。”
“怎么了?”孟晚眼中一片茫然。
“城里出妖怪了!不是你書里寫的那種好妖,是專門害人性命的。你說大郎的同窗會不會就是被吸了陽氣,這才臥床不起?”
她將自己聽來的消息都同孟晚說了,且還不知道死那個外室,便是宋亭舟的這位同窗之母。
孟晚放下自己寫的新書《伏妖師長明》沉默不語。
妖?
晚些宋亭舟回來,常金花又將打聽來的事重新又跟兒子說了一遍,還認真勸慰了兒子一番,“我總覺得心里慌慌的,她們說的也太嚇人了,不然就告幾天假吧。”
孟晚勸慰她,“娘,府學聚集了整個府城那么多一身浩然正氣的讀書人,信奉的是孔孟之道,怎么會怕妖鬼呢。”
宋亭舟附和的點了點頭,“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