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和雪生各自拿著重要文書進入,萬一給了雪生一份假的,故意暴露雪生引人注意,他自己安然無事進去了他們又能如何?
見他不松口,小柳到底是沒轍了,他咬咬牙,“那我自己去總行了吧。”
孟晚口吻隨意,“你去吧,若是闖進去不甚被發現,正好明目張膽的告訴人家,偷了吳知府東西的賊就是嚴昶笙的人。”
小柳急了,“那怎么辦!”
孟晚帕子又濕透了,他熱的心煩意亂,“沒辦法進去,難道不能讓嚴昶笙自己出來嗎?”
一縣之官,又是這么緊要的時刻,嚴昶笙難道不心急?
他只怕比所有人都急著出來。
第二天清晨,縣衙門口的鳴冤鼓被人敲響。
此鼓一響,若嚴知縣不出來受理,便犯了玩忽職守、懈怠政務的罪名,何人敢攔知縣大人受案?
嚴昶笙姍姍來遲,表面上眉頭緊蹙,神色嚴肅,可見到小柳扮演的小偷時,眼眸深處便變成了一汪被攪亂的深潭,盡是激蕩之色。
小柳跪在堂下對他使了個眼色,嚴昶笙便立即明白過來,報官的男人是小柳找來的同伙。
迅速結了案子,將小柳收押進牢房,牢房位處縣衙之內,里面都是他自己的心腹。
將衙役都叫到牢房門口守著,嚴昶笙終于得見小柳。
小柳穿著一身粗布衣裳,那顆耀眼的紅痣被他遮住,此刻正孤零零的蹲坐在稻草床上揪著干草枝玩。
牢房昏暗,嚴昶笙拎著油燈進來的腳步聲響起,小柳一瞬間就察覺到了,他轉過身來眼神一亮,“昶笙!”
嚴昶笙神色慍怒,“你這些年除了傳回幾次只言片語,竟是一次也沒回來過,既如此,便在外頭好生過活,又在這個當口回來作甚?”
小柳先是委屈巴巴的說了句:“我這還不都是為你?”
隨后又雙眼放光的脫下了褲子,被一臉震驚的嚴昶笙下意識給他提了上去。
“豈能如此行事!”嚴昶笙氣得青筋橫跳。
小柳緊忙解釋:“不是啊昶笙,我有好東西要給你看。”
嚴昶笙深吸口氣,扭過頭去,“我不看!”
小柳把手伸到腿根處,靈巧地將系在大腿上的繩子解開,從褲子里掏出兩本賬目出來,“是吳知府和祝家鹽行往來的賬目。”
嚴昶笙心下一驚,轉身迅速拿走他手上的賬本,只翻開前面幾頁,便駭目驚心的說:“祝家做為皇商,竟敢擅自私開鹽井,同吳知府合謀在昌平境內摻到官鹽中混賣!”
鹽之利潤是舉國之最,什么茶葉絲綢都要靠邊站,只一年的時間,賬目上的數字便觸目驚心。
小柳又將手上另一本遞給他,“這本是我最先想查的,四年前朝廷將土豆種子分發給各府,其他府城都各有收成,只有昌平進展緩慢,原來是吳知府借著土豆種的名義收受賄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