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擠在人群里,恍惚中聽見雪生叫他的聲音。
背上的行李被人接過去,雪生一手拿著行李一手扶著他,“郎君,咱家馬車在那兒呢。”
他眼睛掃過去,便見自己的夫郎將馬車車廂上的簾子掀開,一臉擔憂的看著他。
宋亭舟心間涌上一股暖流,僵硬的身體似乎也恢復了絲活力,腳步更加快幾分。
臨到車前,他突然腳步稍緩,抬起胳膊聞了聞,身上果然隱隱散發著異味。
“夫君,愣著做什么,快上車。”孟晚催促道。
宋亭舟上了車,也不進車廂里去,就和雪生一起坐在車轅上。
孟晚看他狀態還好,放下了心,只是見了他的舉動后不免有些哭笑不得,“我不嫌棄的,今日風大,你快進來坐。”
怎料宋亭舟語氣堅決,“我就坐在外面清醒清醒不錯,晚兒莫要擔憂。”
怕熏到夫郎,他連頭都不敢回,孟晚頭次知道他這么在乎形象。
“身體可有不適?”孟晚干脆掀了簾子坐在車廂門口同他說話。
宋亭舟隔了兩秒才回他,“還好。”
孟晚察覺到他似乎有些異樣,從車廂中出來,伸手摸上宋亭舟額頭,觸手一片滾燙,身前的人也緩緩歪倒在他身上。
“雪生,先停車,幫我把郎君搬到車廂里去。”孟晚聲音急促的說。
雪生把宋亭舟搬到車廂后,揚鞭加速,可馬車實在太多,仍是耗費了比上次多一倍的時間才回到拾春巷。
家里耿媽媽帶著小廝在門口等著,雪生先進車廂背了昏迷不醒的宋亭舟出來,小廝上前搭手。
耿媽媽焦急道:“姑爺這是凍著了還是累著了,人怎么還暈了?”
孟晚從車上跳下來,一連聲的吩咐道:“青杏姑娘在哪兒休息?先叫她看著,再打發出去幾個小廝瞧瞧有沒有診完了平安脈出來的郎中,若是有一并請過來。”
耿媽媽忙吩咐了人出去打探,由留下一人牽馬規整行李。
青杏就是那天的哪個小姑娘,今天一大早就提著藥箱過來了,換了一身整齊的衣裳,雖然也是粗布的,但顏色比那天鮮亮許多。
她不光自己一個人,還帶了個小小藥童,是個小哥兒,才十歲,跟在她后面老老實實的,也不敢亂看亂動。
宋亭舟被雪生背到正房的床上,青杏身為醫者天生沒有旁的女子那般顧忌名聲,當然,也有可能是生活所迫。
總之她坐在床邊的矮凳上,身體微微前傾,邊為宋亭舟診脈,邊觀察他的面色。
孟晚候在一旁,內心焦慮又不敢上前打擾。
“是外感風寒,風寒之邪乘虛而入,感于經絡,入于臟腑,故而發熱。郎君體魄健壯,喝幾服藥就好了,不必太過憂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