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是家里落魄的,身上的衣裳是綢緞而不是紗羅,咱們這樣的人家換季誰家不定做新衣,他著的卻是前些年的舊款,連我身邊得寵的嬤嬤都不穿。”
“何止如此,到伯爵府做客,竟連一件像樣的頭飾都沒有,如此失禮,也不怕伯爵夫人見怪。”
“走路也不端莊,過快了。”
“他旁邊的那個夫郎又是哪個?怎么從未見過?”
“我倒是見過一次,不過是商戶之子罷了,夫君是我爹的下屬,一個七品小官,但聽聞是樂正家的。”
“樂正家不是一直族內通婚嗎?怎么還娶了商戶子?”
“這你就說錯了,不是娶是招婿,聽說是分支,那一脈都沒人了。”
……
她們林林總總竟數落出孟晚和聶知遙不少閑話出來,富佩蘭看著心寒,這就是出身貴族,高貴識禮的千金們?竟小半都是搬弄口舌的,同莊子里的農婦又有什么分別?
她還拼命往這群人堆里擠,努力學著裝點自己,唯恐被人笑話,還不知這群人在背后又該怎么笑話她。
孟晚本不知道這些話,他和聶知遙找了個安靜的樹蔭下說話,沒一會兒功夫萱娘拉著小姐妹的手過來找他。
“小叔,這是吏部文選司郎中的女兒瓔娘。”
瓔娘微微欠身,“小叔好。”
孟晚哭笑不得的回禮,“好。”
萱娘說明來意,“小叔,瓔娘想看你那幅昌平水患圖,我們一會兒能不能跟你回家賞鑒啊?”
孟晚隨口答應下來,“當然可以,畫出來不就是為了讓人看的嗎?”
他們湊一堆說說笑笑了一陣,伯爵夫人叫萱娘過去吃茶,萱娘還想叫孟晚一起過去,被他婉拒了,“你先去吧,我還想再賞賞這一池的荷花。”
萱娘和瓔娘走后不久,福恩伯之女竟然和孟晚遇見了,孟晚還不識得她身份,只是見她好像特意來找自己。
“剛才你們走后,那些人指責你穿戴寒酸,不給伯爵夫人的面子。”富佩蘭竟當孟晚的面說了這么一番話。
孟晚內心無語,面色不變,“是嗎?”
富佩蘭沒想到他神色會這么平靜,不免訝道:“你不生氣?”
“這有什么生氣的,他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我一小門小戶,何必爭辯這些,華服并不能帶給我什么。”
孟晚沒覺得怎么樣,階級不同,難免如此,反正伯爵府他也算是登過門了,往后不來了就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