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波就更有趣了,雜七雜八的小戶之女,比孟晚穿戴的也強不了多少,但她們共同擁護著為首的一位女子。那女子服飾首飾都還算體面,但行走坐臥都不成規矩,像是極少參與這種場合,表現的不太自在。
孟晚雖然規矩也是不成的,但他向來會裝,扎在人群里還算淡定,又有聶知遙作陪,雖說無人搭理,但兩人也姿態愜意,純純的不帶目的過來賞景。
伯爵夫人眼神在世家女和清流女中來回打轉,誰都能看出來她心中更中意她們,甚至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只不過單獨相看難免顯得無禮,這才叫其他人過來掩人耳目的。
“夫人園里的荷花開得真是熱鬧,一朵挨著一朵的。”上門做客游園,自然要夸夸伯爵府家的園子。
伯爵夫人客套道:“今日花開絢爛,難得的美景我獨自一人欣賞豈不可惜,這才邀姑娘們過來,你們喜歡就好。”
她先問一層的世家女中身穿粉裙的姑娘,“吳姑娘,若是有喜歡的只管和我說,等下我叫仆人給姑娘摘上兩朵拿回去玩。”
說完又厚此薄彼的對另一頭的清流女中綠衣女子說道:“顧姑娘也是如此。”
粉衣女便是從一品禮部尚書吳巍的孫女,今年剛滿十五,她落落大方的對伯爵夫人欠身行禮,“謝過夫人,那我就不客氣了。那邊的嬌容三變,內蕊淡綠,新開的花色為淡粉,久開的又是白色,白白粉粉交織在一起,不知有多漂亮,我是真得喜歡。”
伯爵夫人淡笑,吳家女儀態不凡,家底豐厚,家里的人脈盤根復雜,祖父又得陛下重用,唯一的缺點便是性子嬌縱了些,顏色也是一般。
另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我倒是更喜歡這頭的翠蓋華章,集了紅、白、黃、綠四種顏色于一體,外層的花瓣邊緣又嵌了層紅紫色,花瓣內點綴著翠綠色斑,色彩豐富又艷麗,不必再有旁的陪襯,獨此一朵便格外引人注目了。”
清流中的顧姑娘是內閣大學士之女,當朝內閣實權被削弱不少,手中沒有實權,但好歹可以隨時直面天子,顧大人又家風嚴謹,是清流中的典范,顧姑娘容貌氣質也清新脫俗。
伯爵夫人在兩人中間思忖考量,來回平衡,誰也不得罪誰。
被忽視的那一批小官之女倒是有自知之明,只是為首的福恩伯之女神色尷尬。
福恩伯爵府本與懷恩伯爵府爵位相同,但福恩伯爵府出身太低,本就只是皇莊里的佃戶,只因種土豆的功勞使得國君龍顏大悅,這才被賞賜了個福恩伯爵的封號。
但此封號不得世襲,只此一代,因此京中名流世家,誰都沒把福恩伯爵府當回事,也只有小官之家才會巴結一二。
這會兒福恩伯家的女兒富佩蘭已經開始隱隱后悔前來了,她費力維系的關系人脈,到懷恩伯爵府上一看竟如笑話一般。
與她比起來孟晚和聶知遙才是真正的沒人搭理,孟晚是實在沒興趣看人家相互結交攀談,自己被晾在一旁,他又不是自虐。
和聶知遙悄悄對視一眼便將腳步往外挪,一直關注他的萱娘小姐妹忙拽了拽萱娘衣袖,“你小叔往岸上去啦。”
萱娘回身一看果然如此,同伯爵夫人說了句,“姑母,我去岸上玩去了。”
伯爵夫人應下后,她立即拉著小姐妹往孟晚離去的方向追。
她們走后清流這邊的千金好奇,“萱娘怎么還冒出來個小叔?之前從未聽說過。”
伯爵夫人笑意一收,淡淡的說:“不過是我母親曾指點過一二,算不得什么親眷,小孩子家家叫著好玩罷了。”
“被項先生指導過啊,那豈不是很厲害?”
也有機敏的,看出伯爵夫人對這門便宜親戚不太熱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