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郡這邊親眷少,又是在女方主場盛京成婚,婚事倉促,許多族人不便過來,便只有他爹娘和幾家近親,連五張桌子都湊不滿。
宋亭舟帶上孟晚,祝澤寧帶上老爹,才硬生生給柴郡湊滿了五張桌子。
反觀富家,哪怕是在朱門高弟中抬不起臉面,但也在盛京經營幾代,雖親戚都是農戶,但人數眾多,怎么算也有十五六桌的客人。
本來按照規矩女方的親眷要在伯爵府招待,但柴家不是入贅生死入贅,好好一個昏禮賓客少的過分,無法只能將富家的親戚也安排到新宅這邊來。
也是兩家都是小戶人家的心理,想著這樣方便省錢又能全了男方的臉面,但此舉日后傳了出去,免不了又是被人笑話一通。
進了新宅子,記了禮賬,宋亭舟先將孟晚送去女眷那邊,這才過去找柴郡說話。
祝澤寧以為自己早就習慣他們夫夫倆的相處模式,可再看見還是感嘆,“就這么幾步,大嫂又不會丟。”
宋亭舟斜了他一眼,并未言語。
現下天色還早,新郎官還未出發去迎親,宋亭舟和祝澤寧過去的時候,發現柴郡做為新郎官卻并不見幾分喜色。
柴郡穿著喜慶的大紅色長袍,頭戴幞頭,腰間束革帶,腳蹬皂靴,一副新郎官的打扮。
見同年過來,勉強笑笑,“宋兄,祝兄,你們來了。讓兩位見笑了,家里資產不豐,我堂堂男兒身卻只能依靠岳家。”
他極難開口說出這種話,但這是既定的事實,與其讓人背后議論,還不如他自己說出來。
宋亭舟不喜歡聽這種話,他語氣淡淡的說:“我家中產業,皆是夫郎所謀,我一路考上來也都是他替我張羅,才讓我從未替錢財分心過。”
柴郡正在暗自傷神,聞言不免一愣。
啊???
他們沒說幾句話,多是柴郡自艾自憐,清楚的知道是他娶妻,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強取豪奪了。
孟晚在后院也聽了一嘴八卦,他好久沒享受到這種在一堆鄉下嬸嬸伯娘中間閑聊的感受了,抓了把瓜子聽柴郡的弟媳眉飛色舞的胡吹海吹。
“我家大伯哥從小可是鄉里出了名的神童,六歲便會對著雞作詩,十歲考上童生,十四考中秀才,十七中了舉人。當時我們家啊,門檻都要被媒人踏破了,但我家大伯哥愣是沒有一個看的上的,這些年把我公婆擠的啊!”
她說到此處又想到當時家里的盛況,自顧自的進入情緒,急的直拍大腿,恨不得代替柴郡娶進來十個八個。
坐在一旁的親戚捧著她說:“還是狀元郎有主意,鄉里那些丫頭小哥兒的哪兒能比得上盛京城里的貴人啊!”
柴郡弟媳一臉得意,“那可不,我家大伯才二十四便中了狀元,這才被人家伯爵府相中,上桿子把女兒嫁到我們家來。以后我們家就是盛京人了,看這大宅子沒?今兒起就是我們柴家的了。那后頭正屋給我公婆住,我們家和三弟家住左右廂房,前頭那間還得留給我兒子娶媳婦住。”
“還有伯爵府你們知道不?我跟你們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