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聽得目瞪口呆,真是不知者無畏,柴家的人這話都敢往外說?
那邊幾桌富家的親戚自然是伯爵的親眷,在這里擺足了譜,斜眼瞧不上柴家那頭的鄉婦。
“蘭娘這丫頭糊涂,便是給了他表哥,倆人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我還能虧待了她?挑來挑去選了這么一戶人家,連婚房都要陪嫁。”之前一心想嫁個京戶,她家夠不上就算了。忽又改了主意了,挑了那么一家子,除了狀元的名頭好聽,還有什么?還不如嫁給她兒子,到時候這兩進的宅子就是她家的了。
又有人說:“可不是,我們家她柱子哥不也沒娶呢嗎?”
其他親戚笑她,“你家那柱子可了不得了,天天都要上花街找姐兒,他還敢惦記蘭娘?”
富家發達后,這群窮親戚都沾了光,四處威風耍的厲害。
孟晚瞧著這兩邊的親屬都不是好對付的,夫君那個同窗若是厲害還能壓得住,不然蘭娘接過去也夠受的。
福恩伯爵府建在緊挨著皇城的內二圈,附近住的都是勛貴人家,但也只是一時的,等福恩伯去世,伯爵府就會被收回皇家所有。
內二圈離新房所在的七圈相隔甚遠,每圈約隔著五六里左右,算算就是三十五里,晌午前出發,可趕在黃昏前回來拜堂。
柴郡也知道家里的親戚不成樣子,恐會被旁人笑話,但往日又沒有什么至交好友,只能硬著頭皮懇求宋亭舟和祝澤寧同他前去接親,也好幫他撐撐場面。
祝澤寧是個愛湊熱鬧的,祝三爺也想讓他多多結交人脈,便讓他去了,宋亭舟見他去,也跟著同往。
一路敲敲打打的抬著花轎到了福恩伯爵府,因為請了有名的媒婆住持,過程還算有條不紊。
但他們前腳剛接到新娘,柴郡同新娘一起向福恩伯夫妻倆行了禮,后腳就有柴郡的表弟沖過來在他耳邊說些什么。
宋亭舟眼見著柴郡突然方寸大亂,轉身要走,忙眼疾手快的拉住他,“柴兄,新娘你太急了,要先扶著新娘子上轎才對。”
柴郡眉頭緊鎖,但婚禮已經進行到這一步,他確實不能扔下新娘跑了。
“那邊快走吧。”他語氣急切,神思不屬。
扶著新娘的時候腳步太快,險些將人帶的摔倒。
蘭娘的哥哥富佩晟看不下去了,他扶穩妹妹對著柴郡說:“你先到前頭騎馬,我背蘭娘上轎。”正好他一會兒也是要去新宅替爹娘招待富家親眷的。
柴郡聞言一句話都沒說,甩下蘭娘便大步出去上了馬。
富佩晟隱約覺得哪里不對,但妹妹就要上花轎了,容不得他深究,只能先背著妹妹出門子。
豈料出去后更是生了一肚子的氣,柴郡做為新郎官在前頭騎馬騎得飛快,不像是接親,倒像是逃婚的。
后頭鑼鼓隊的人、抬轎子的轎夫、隨行的媒婆和侍從等兩腿怎么也跑不過騎馬的,很快就被遠遠甩在后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