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富佩晟一介老實巴交的斯文人,半天也沒什么作為,祝三爺輕咳一聲,站了出來,看似誠懇的勸道:“柴家哥嫂,這大喜的日子也不好讓人看了笑話,還是把柴郡叫出來吧。”
要是不想娶就趕緊給他兒子騰騰地方,雖然這種拾人牙慧的事有點不道德,可祝三爺行商,這種事還真干的多了。只不過往日都是搶生意,這次是給兒子搶媳婦。
“不是我們不叫,大伯哥是真有要緊事,左右從今天起都是一家人了,我們扶著也是一樣的。”
柴家倆兒媳還想找機會闖進花轎里硬拉蘭娘,被轎子門口守著的祝澤寧擋的嚴嚴實實的。
柴家的人態度十分光棍,管別人看不看笑話,一家子就站在門口,有本事就沖進去找人。
富家的人都憋著這口氣,今天的婚事怕是不能善了,一行人怒氣沖沖,但又不能真不顧忌街坊四鄰的眼光,還當他家姑娘恨嫁似的。
一行人就這么僵持在門口,巷子口引來不少看熱鬧的。
孟晚在這當口挪動腳步到了柴父柴母面前,雙手一插和柴家人站到同一戰線上,不滿的看著面前的花轎,嘟囔道:“富家的人是怎么想的,這不是讓旁人對咱們柴家指指點點嗎!還沒進門就這么能拿喬,真成了婚住一個院里……”
他說到一半似是覺得這樣說話不好,無視柴家人支起來的耳朵住了嘴。
怎么不說了,真住到一個院里會怎么樣?難不成還敢欺壓公婆?
她敢!
老兩口被自己腦補的東西氣得怒上心頭。
孟晚覺得自己話說得不對,忙找補道:“柴叔柴嬸,要不還是叫柴大人出來吧,雖說福恩伯爵府沒錢沒勢的,可好歹有個伯爵的稱號。柴大人不一樣,都是靠自己一路考上來的,實打實的受陛下冊封,整個禹國可都是找不出來幾個狀元郎啊,要是被他們這樣在外面鬧,傳出去耽擱了柴大人的前程可怎么是好啊!”
柴郡雖然任書早就下來,但還沒開始去翰林院走馬上任,孟晚一口一個柴大人,把老兩口哄得心里發飄,好像兒子明天上任,后天就能當首輔大臣。
柴母不知不覺仰起脖子,聽到后頭咧到一半的嘴巴一收,問孟晚,“被人說說閑話,還能耽擱我兒前程?”
孟晚吹捧她,“柴嬸,我家夫君的官職沒有柴大人高,懂得也不如你家多,這些都是從旁人那兒打聽來的,也不知道對不對?”
柴父將臉板起來,“對,是有這么個說法,不能壞了大郎的前程。”被孟晚一捧,他這會兒又開始裝懂了。
叫二兒子,“二郎,你去找你大哥過來,讓他將人先領進去再說。”
一盞茶的功夫柴家老二就將大哥叫了出來,柴郡似乎也覺得自己做的不對,滿臉的愧疚,“富姑娘,實在對不住,家里有急事,這才耽擱了,我這就背你下轎子。”
富佩晟本來一肚子火氣,但妹妹晾在這里也不是辦法,見柴郡態度還算誠懇,便讓開地方,同意讓他過來接人。
祝澤寧本來也想退開,但抬手一看,他爹和他大嫂,一個對他橫眉豎眼,一個偷偷對他擺手,他一時不知道是退是進。
轎子里的蘭娘悄悄揭開蓋頭,透過薄紗似的轎簾,隱隱綽綽能看見擋在外面的挺拔身影,一時間也沒說話。
柴郡不解的望著祝澤寧,“祝兄……”
“郡郎~”
這會兒院子里竟跑出來個眉目清秀的小哥兒,大喜的日子他額頭卻包著條紗布,隱隱透出一點紅色的血跡。夏日衣薄,能看出小哥兒腹部圓滾一片,竟是有孕在身的。
周圍看熱鬧的人群傳出一陣嘩然,孟晚和祝三爺對視一眼,好家伙,這事估計是真能成。
這場面估計用不到他拱火了,孟晚退回到宋亭舟身邊,被他住手,然后小聲的問:“這就是你說他不是良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