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亭舟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然后輕聲問孟晚,“你和祝三爺?”
孟晚用極低的氣音說:“撮合撮合試試看。”
柴郡護眼珠子似的護住云哥兒,責備的話中透著關心,“你怎么跑出來了,不是讓你留在屋子里休養嗎?”
云哥兒一臉凄苦,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郡郎,你真要娶旁人?既如此我便離開你身邊,不耽誤你金榜題名,如花美眷!”
他語氣決絕,轉身便要跑開,卻被柴郡一把拉住。
柴郡痛苦的說:“我說過我是有苦衷的,你再等等……”
“等什么?等娶了我之后納了他,還是干脆等你發達了直接將我一腳踢開,直接娶了你的情郎?”
蘭娘一直在隱忍,忍到現在等來的結果卻是這樣,未婚夫還沒娶妻就弄出個孩子來。
便是京中紈绔子弟再能胡鬧,都辦不出來這樣的事,反而是小地方好不容易考上來的狀元郎如此風流,真是可笑。
蘭娘一把甩開蓋頭從花轎里走出來,掌心一片血紅,氣得渾身發抖,心中又酸又痛,但一出來對上的不是一對你拉我扯的狗男女,反倒是扭頭一臉無辜望向她的祝澤寧。
怒火突然就熄了大半。
柴郡還在狡辯,“我絕無欺騙姑娘的日子,但云哥兒是我此生摯愛,我斷不會放他離開。我向姑娘保證,今生只納他一人,只要姑娘能容他,我必將好好珍惜姑娘。”
別說是蘭娘,旁觀的孟晚都快惡心透了,他看見蘭娘緊抓著手上的帕子,間或點下兩滴紅色的液體。
孟晚推推宋亭舟,伏在他肩頭輕聲說:“你去附近的醫館買瓶傷藥來,要好的,盒子好看的。”
宋亭舟輕輕點頭往巷子外走去,臨走前還囑咐托付祝三爺照看孟晚。
蘭娘深吸了一口氣,眼眶微紅,“左右與柴公子還未拜堂,干脆就說個明白,柴公子所言所行恕我不能接受。”
她眼里含著淚看向富佩晟,“哥哥……”她這樣回去會壞了名聲,哥哥還未娶妻,可會嫌她連累家里。
富佩晟嘴拙,心疼妹妹也說不出什么,只是拉住她袖子,沉聲道:“柴家不嫁也罷,我們回家去。”
樂隊就地解散,富家找來的媒婆都不知道從何勸起,她招牌是被砸了。
富佩晟扶著妹妹進轎子,將上頭綁著的紅綢一把扯下扔到柴郡身上,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柴郡,你真是好樣的,我們富家絕不會忘了今日大恥。”
眼見著他就要將妹妹重新抬回家去,柴郡欲攔又被云哥兒絆住手腳,鬧著要回安平。
父母兄弟不幫忙就算了,被孟晚捧得發飄,還在一旁說起了風涼話。
“伯爵府就了不起了?自己送了新娘過來又自己灰溜溜的回去,我家大郎是不怕什么名聲的,怎么說也是男娃,就看你家姑娘還怎么嫁的出去!”
“就是,再送上門來,我們可就不這么好聲好氣了。”
“我兒是翰林院里的狀元郎,你們這等莊戶出身,攀上我們就夠高攀了,還敢拿喬?”
孟晚小步追上去踩了祝澤寧一腳,語氣急促的指點他:“快過去告訴富姑娘,不能做花轎走,這宅子是富家買的,要走也是柴家滾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