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生把剩下的果子飴糖酒水等物都放進廂房,等明早走的時候直接裝車。
孟晚拎著燒雞,“晚上就著燒雞吃過水面,雪生,你一會兒去菜市口買些茄子和肉回來,在多買些炊餅留著明天上路帶走。”
他從錢袋子里給雪生拿了兩角碎銀,雪生沒接,“上次夫郎給的還沒用完,夠用了。”
他說完就走,孟晚只能將碎銀收進他的小紅荷包里。
孟晚舀了面,宋亭舟打了一桶水過來幫他和面,小兩口邊干活邊說說閑話。
“昨天我到菜市口的時候碰見春芳嫂子了,她又生了個兒子,才幾個月大,女兒也長大會叫人了,一兒一女長得都像她。”
“馮進章去年應該去奉天參加鄉試了。”
“是去了,不光去了,還考上舉人了。我聽春芳嫂子說,他們當地的鄉紳要在府城給他們買房,還有些昌平府的富商也湊上來送禮。”
當初宋亭舟考中舉人的時候也是這樣,不過都被他們客客氣氣的拒了,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那些猴精的商人每一分也不是白拿的,一時不顯,但若是放任,終將釀禍。
孟晚將揉好的面團揪成幾個大劑子,搟成一張張薄面片,再用刀切成細面條。
宋亭舟在灶下燒火,天氣炎熱,他額頭和鼻尖都往下滴汗。
孟晚下完面條凈了手,換了盆井水,將帕子放在里面投洗兩遍,彎腰給宋亭舟擦汗。
井水拔涼,帕子敷在臉上冰涼舒爽。
雪生將肉菜買了回來,還有兩布袋的炊餅。他見廚房暫時沒有用到他的地方。便順勢在院子的井里打了水將菜清洗干凈,給廚房的孟晚拿去。
孟晚將菜放到菜板上,看見雪生手上還拎著兩大條上好的梅花肉。
“怎么買這么多的肉?”肉類天熱不好放,他們這幾天都是吃多少買多少。
雪生忙道:“我在菜市口遇見柳堤巷隔壁的李家姑娘了,她家男人是肉攤子老板,硬是要將肉白送我,但我臨走時將銀錢扔到案子上了。”
這些都是孟晚提點過家人的,也囑咐過常金花和碧云回鄉不要拿人家東西,鄉鄰送的野菜山菌倒還沒事,再值錢的就不能收了。
孟晚憶起,“之前是曾聽琴娘提起過,她家肉攤子挪到城南來了。”
琴娘兩口子都忙,一個守著肉攤,時不時還要下鄉收豬或劁豬。一個開著早食攤子,日日不落的早起干活。但家里兩個進項,日子過得也紅火。
孟晚將其中半塊肉切下和茄丁一起做鹵子用,另外一條半交給宋亭舟,“夫君幫我剁成肉餡,明早包包子都用上,不然也不好放。”
面條過遍冰涼的井水更加勁道,茄丁肉丁鹵連盆端到院子的石桌上,面條盛了兩盆。
如今只有他們三個,便都坐在石桌上吃面和撕好的燒雞,宋亭舟端著盆,孟晚和雪生端著碗。
這幾天快入秋了,昌平晝夜溫差大,他們吃飯時夕陽西落,吹來的風都是涼爽的。
飯后雪生收拾碗筷,孟晚規整東西。
“有些我穿著小的衣服也拿回去送人吧,該族里那幾個小孩改改,那些粗布也都是給他們買的。”
宋亭舟整理書房里的舊書,他們以后大概率不回幾次昌平了,書本這種東西不像衣物,這次要一本不落的全帶回三泉村,“我有些啟蒙的書也留給族里。”
說到這兒孟晚想起來了,“這次是不是要給族里辦個私塾?”
之前兩人就有這方面想法,但是正值災亂,時機不對,如今昌平也普及了土豆,百姓多了樣口糧,朝廷又給免了一年的田稅,日子好過不少。
最主要的是宋亭舟如今是官身了,也該照拂照拂族里的人,為自己培育幫手。